深夜的寂静中,苏初欢听到他的沉稳呼吸声传来,没再继续问下去了,她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却又有些闷。
不过,很快,疲累的她沉沉睡去。
隔日是在日上三竿时牢役送进来伙食才醒过来的,苏初欢爬起来去端过来,要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可是在看到牢役给对面的伙食时,却与自己差了十万八千里。
她以为快死的犯人碗里都是有肉有菜的,而对面却只有稀粥馒头,为什么会差别对待?
是容邪吩咐特别照顾她吗?
不过看到对面的食物时,苏初欢吃得就没那么欢快了,她知道身为一国之君的他,肯定没尝过这样的粗茶淡饭,给她还差不多。
只是她看到男子端起了稀粥馒头,倾水想制止,他却还是吃下去了。
而且是看着她吃下去的,苏初欢下意识别开了眸子,看什么看?
于是吃完一顿饱食后,苏初欢不想动弹,懒洋洋地继续躺下去休息了,显然这一觉还没补足,都快死了也要舒舒服服地死。
对面牢房里的两个男人见状,一片默然,“……”
吃了睡,睡了吃?
她这牢房生活可真舒适。
这时,倾水才不得不开口,低声以免外面的牢役听到,“苏姑娘睡了这么长时间,起来活动活动,或者与我们说说话打发时间也好。”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苏初欢都懒得理会两人了。
听罢,倾水接受到男子的示意,才暗示地提了一句,“不知道苏姑娘以前生活的村庄是怎么样的?”
话音刚落,苏初欢便立即起身转过头,瞪着那个男子,“你要是敢动他们,我跟你拼命!”
“他们指的是谁?”男子明知故问地沉声问。
“阿牛和小牛!”苏初欢脱口而出,下一刻她便因为自己的心直口快而后悔。
她看到了男子眸子幽深,“你以为我会对他们做什么?”
听罢,苏初欢的心越来越沉,这么说他真的见到小牛了,咬着唇道,“你不要伤害他们,我……什么都答应你。”
他若见到小牛,肯定能认出小牛是他儿子,因为他们两长得是掩盖不住的相似,他肯定会抱走小牛的,而她最怕的是他伤害阿牛。
她唯一不能对不起的人,就是阿牛。
“什么都可以?”男子沉吟了一声。
“嗯。”苏初欢不情不愿地应道。
在男子沉默了很久之后,“今夜跟我离开玄国,我会让你见到平安无事的两人。”
这仿佛威胁一样的语气,让苏初欢不能拒绝地冷笑,“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有。”男子低冷地道,“小牛我会照顾得比你好,可你的夫君阿牛我就不能保证他不会缺胳膊断腿。”
“卑鄙无耻!”苏初欢骂他,眼睛猩红。
男子无动于衷,“你可以试试。”
最终,苏初欢只能先假装答应他,到时候见到阿牛和小牛再想办法带走两人。
……
深夜之前,容邪来牢里看过她一次。
苏初欢和他在谈话间,对面的男子总是冷眼相看,她表情漠然,压根没有理会他的警示,
他现在是楚玥的夫君,和她没什么关系,她也没必要避讳。
再说,清者自清。
“初欢,明日我定会将你救出来,你相信我。”容邪还在跟她保证道,殊不知今夜她便要跟着容檀离开回容国了。
虽然是迫不得已,苏初欢凝着他担忧的表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容邪临走前将她拥入怀中,良久舍不得放开,低道,“不论你心里是谁,你永远是我最爱的女人。”
他离开后,苏初欢因为这句话愣在了那里,对他突如其来的爱意有些愣住,然后她听到了隔壁牢房的粥碗打碎的声响!
她也没去看一眼,紧接着牢役果然听到声响,过来抽了牢房几鞭子,喊道,“再吵小心牢爷我大刑伺候,安静点听明白没有死刑犯?”
倾水连忙挡在了男子前面,讨好地陪笑道,“牢爷对不住,不小心打碎的绝不是故意吵到您,以后不会了!”
“还算你这龟孙识相,牢爷我放你们一马!”牢役困得离开去睡午觉了。
见牢役走了,倾水呸了一声,“狗牢役,还牢爷!祖宗十八代都是龟孙!”
听到他的骂声,苏初欢哭笑不得,不过也亏他机灵,容檀才没有被那牢役受刑。
倾水回来后走到他身旁,将碎片扫到一旁,怕他割到,低声道,“皇上,您就不能稍微忍耐一会儿,这里终究是玄国牢房,今夜我们就可以带着苏姑娘走了,别再多生事端了。”
“你这是在教训我?”容檀轻飘飘地瞥过他。
他知道什么,他知道自己心爱的女人被另一个男人拥在怀里动手动脚,却不能开口制止那股窝囊地他想杀人,他知道听着另一个男人对自己的女人表白,有多愤怒烦躁?
他不过是摔了个碗泄愤,当时没有阻止容邪已经是他最大的忍耐。
“臣不敢。”倾水悻悻地走到了一旁,靠着他坐下,“说真的,臣真的不明白您为什么明知道有生命危险,还冒充使臣跑来玄国,你要救苏姑娘,我来不一样吗?”
他倾水没想到此生竟然有幸陪着皇帝一起坐牢,跟皇帝一起同生共死,倒也是个不错的经历了。
毕竟皇帝把自己的命就这么托付在他手里,他此生无憾了。
苏初欢没有听到他回答,却因为这个问题陷入了沉思,他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