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初欢很明确自己在做什么,也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因为半年前她就明白了,她对他不止有亲情,而他,最多只有亲情。
所以她才不急着和他表明心意,她想要一步步虏获他的心,让他在不知不觉中爱上自己。
她第一步要将那些亲王府里的花花草草赶离他的身边。
而第二步,自然是要他喜欢上自己。
这日,苏初欢假意缠着容邪,教她练字。
容邪难得得空,每日的时间都被她占去了,而他没有半点不悦,似乎在补偿着她年纪小小失去家人的痛苦。
其实苏初欢这些字早就会了,她故意写得又丑又难看,要他教她写。
每次都写不对,容邪下意识握着她的手心,教她一笔一划地写着。
苏初欢得逞地心里笑了,时不时抬眸望着将自己揽在怀里的男人,高兴地小脸通红,仅仅是这样和他在一起,她就心满意足了。
等容邪瞥见她狡黠的笑意时,才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他也不揭穿,在他看来她不过是个比他儿子大几岁的小丫头。
而他没想到的是小丫头也会一天天长大。
苏初欢每次见他忙完回来,就刻意打扮,正所谓女为悦己者容。
但不论她打扮得再漂亮,他都无动于衷,她很生气。
所以,有一天,她就直接问他,“我长得不如你府里的王妃侧妃漂亮吗?容邪你……为什么不宠幸我?”
话音刚落,容邪眉宇微蹙,捏住了她的脸颊,很用力,“再漂亮你也是我的亲人,和她们不一样。”
苏初欢良久没有回应,最终还是妥协地投入了他的怀抱,故意说,“我大哥经常这么抱我的,你也不能拒绝。”
容邪望着怀里的女人,早已成熟的身子令他有些微热,可是她的话让他没办法推开。
苏初欢见状,留了一个小心思,看来以后这么能抱他了,其实她也知足了。
万一表明心意不接受,他和她之间连这样的相处都没有了。
……
距离苏家灭门五年后,苏初欢早已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有时候她再抱着容邪的时候,他身上的男人气息都能让她脸红,尽管已经抱了那么多次。
但他看上去却没有半分男女忌讳,仿佛就把她当成了一个小丫头。
这让苏初欢无比沮丧。
但是她现在早已成熟了,她明白容邪这样的男人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但既然是她爱的男人,她自然要争取看看。
哪怕,只有一点点希望也好过没有希望。
所以,那日当容邪回府来找她的时候,她故意装睡了,而且还香肩外露,白皙的长腿撩到臋瓣的位置,为的就是百般撩他。
哪怕他是禁|欲高僧,见到女子这样也该有点动容了不是吗?
可是容邪最终只是将被褥将她盖紧,然后……走了。
气得苏初欢生了他……半个时辰的气,又屁颠屁颠去找他了。
可是她没想到的是——
终于这日她鼓起勇气想要对他表白的时候,他却告诉她灭苏家满门的仇人找到了,要她离开亲王府,去容檀的身边报仇雪恨。
她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到来,可是没想到到来的那么猝不及防。
可她还是跟他表白了,她问他,“你就没有一点点舍不得我离开?你不用回答我,你要是希望我留下就吻我,我就知道了。”
最终,她等来的不是他的吻,是绝望。
彻彻底底的绝望,她从此又仿佛回到了五年前的孤独无依,因为,她没有了容邪。
……
转眼间,容邪却一身鲜血倒在了她怀里!
苏初欢害怕惊恐得如同十年前一样无助,她拼命按住他胸口的鲜血,可是怎么也按不住鲜血。
鲜血染红了整片雪地,染红了正在下雪的天空,染红了她的双手。
她嘶哑地想求他别死,他最终还是闭上了眼,一点也不像从前总是惯着她宠着她的容邪,他不会就这么忍心舍得抛下她的。
苏初欢眼底也染红了鲜血,直到鲜血将她整个人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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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苏初欢惊醒的时候,额间渗着冷汗。
她恍然地低下头,望着自己干净的手心,她多希望那只是一个梦。
而她的眼角还湿润着。
当她起身的时候,身旁的婢女连忙上前伺候道,“苏姑娘,你已经睡了三日三夜了,自从那日容楚两国战胜玄国之后,你就昏迷在城门前了,御医已经为你诊治过了,说是伤心过度……”
婢女话还没说完,苏初欢猛然抓住了她的手,呼吸都屏住了,“容邪呢?”
婢女眼神微闪,最终被手上的剧痛不得不说,“容公子……为了救你中箭而死了,御医说箭的位置在心脏处,没办法医治了,苏姑娘请你节哀。”
话音刚落,苏初欢的手缓缓无力脱落,眼眶瞬间刺痛湿|润,毫无知觉地无声流泪,明明容邪将她领回亲王府仿佛昨日,还历历在目,此刻……
却告诉她,他为了救她而中箭身亡了。
她根本无法接受,不知道过了多久,苏初欢才毫无波澜地问,“他的尸身在哪,下葬了吗?”
“是的,苏姑娘。”婢女回道,“容公子是击败玄国的最大功臣,本应葬入皇陵,可是程公公说他曾经谋权篡位过,不应葬入皇陵,所以,便葬到了城外的姚山上……”
话音刚落,苏初欢已然起身下床,撑着虚弱的身体头也不回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