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初欢回到皇宫,便第一时间随着婢女去了养心殿。
一路上,她都在想是她忽略了容檀,但愿他醒来不会生她的气。
她微抿着唇,是她不对,没有在他昏迷的时候第一时间在他身边照顾他,醒来的时候也没有看到她,他……应该会失落。
苏初欢摇了摇头,或许她对他来说没那么重要,想那么多也无济于事。
直到养心殿,苏初欢跟着婢女走进去时,看到了容檀已经苏醒,额头上还包扎着纱布,目光深邃地在喝着药。
她听到婢女走到他面前禀告,“皇上,苏姑娘带回来了。”
苏初欢紧接着走到了床榻边,接过第二碗药,见状,婢女以及其他人都退下了。
她想亲自照顾他,所以坐在了榻边,吹凉了那碗药,然后递过去给他。
容檀盯着她不知道多久,一直没有喝她喂的药,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儿。
苏初欢疑惑地看着他,那种陌生而警惕的眼神令她心里逐渐不安,抿唇地一字一句试探道,“怎么了容檀?”
他没有任何回应,只是收回了视线,那幽深沉冷的眸子里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即使不说话,整个人都充满了压迫和震慑。
苏初欢见他沉默,紧了紧手中的那碗药,他为什么不肯喝,半响她不得不跟他解释,“我一直以为你没事的,我醒来只记得那一箭射中了容邪,他死了被葬在荒山野岭,所以我才去将他葬到别处,刚刚才听到婢女说你头受伤了,现在才苏醒过来,我就马上回来了。容檀,你……能别生我的气吗?”
她软声软气和他解释,而容檀看上去无动于衷。
不仅无动于衷,还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
苏初欢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然后眼睁睁看着他下了床榻,只留给她一个漠然的背影走出去。
苏初欢愣了愣,她放下了药,然后皱眉百思不得其解,最终还是起身跟着他走出去。
只见容檀居高临下地睨着跟他行礼的婢女们,“你们那个女人是朕的谁?”
他的询问令苏初欢猛然僵住了步伐,她无法置信地望着他的背影,呼吸都停止了下来。
他……在说什么?他到底在说什么?
她什么时候变成了他口中的‘那个女人’?
“回皇上,苏姑娘是您以前的妃子之一,有一段时日由于睿亲王的谋权篡位,所以苏姑娘成了睿亲王的妃子,到现在皇上还未给予她任何名分。”婢女回复得井井有条,仿佛有人故意让她这么说一样,滴水不漏。
苏初欢震了震,听起来是没错,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听罢,容檀漠然地垂眸问,“也就是说她现在和朕没有任何关系,还是个乱臣贼子遗留在皇宫的妃嫔?”
“是的,皇上。”婢女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禀告着,也看到了站在身后的苏初欢,却没有改口的意思。
苏初欢脑子一片嗡嗡响,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一醒来就变成这样,她走上前握住了他节骨分明修长的手心,嘶哑地祈求道,“容檀,你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我们怎么会没关系?我们还有一个孩子,容邪也不是乱臣贼子,他为了我们做了很多,你要是生气怎么骂我都可以,你别吓我好吗?”
听着她的话,容檀眸光深邃地冷漠问道,“什么孩子?”
这四个字将她打入了地狱,苏初欢小脸瞬间苍白,抬起不安害怕的眸子,呼吸不稳地轻声道,“我们的孩子容战,你……全都不记得了?”
她几乎不能接受事情突然变成这样,一瞬间翻天覆地的变化,容邪死了,而他却连她和容战都不认了。
“那他在哪?”容檀几乎不近人情地试探,看着她的目光幽深却冷酷。
苏初欢张了张嘴,最终咬着唇,“阿牛带他暂时离开了容国,因为之前战争还未结束,现在安定下来了,我们可以马上去接回他。”
“那等你找到之后再说,如果这个孩子真的存在的话。”容檀冷肆地勾唇,然后抽离了自己的手,瞥过婢女,“她原来住在什么地方?”
“回皇上,兰心阁。”婢女一五一十地回道。
“那带她回兰心阁,没有朕的命令,一步不许踏入养心殿。”容檀转身正要走进去。
苏初欢却突然从身后抱住了他,令他不得不停下步伐,她声音示弱地低声说,“容檀你别这么对我,为什么不让我见你,也不认我和容战,你到底怎么了?你跟我说好吗?”
下一刻,容檀猛然用力拽开了她的手臂,然后松开,害得她站不稳差点摔倒,“拿一个没影儿的孩子威胁朕?就算朕以前宠幸过你,你别忘了你跟过乱臣贼子,在别的男人身下承欢过,朕赏你一个地方吃住你就该感恩戴德了,别再让朕看到你,对一个脏了的残花败柳朕只会感到恶心。”
话音刚落,苏初欢看着他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养心殿,她整个人,整个脑子一片空白,连手都僵硬在那里。
这时,婢女上前看着她有些强势道,“苏姑娘,皇上让你继续留在兰心阁,已经是最大的恩德,还请你以后别再来找皇上了。”
听罢,苏初欢抬眸凝着她们,哑声道,“你们明明知道我和容檀已经有了孩子,为什么不肯告诉他?”
“为什么?”婢女笑了笑,“皇上失忆了,谁都不记得了,我们做奴婢的有什么办法?”
“失忆?”苏初欢震了震,怎么会这样,怪不得不记得她和容战了,怪不得突然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