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成离开后,身后的女宫嬷嬷便走了进来,示意身旁的小宫女给她换上婢女服,然后将她强行带走了。
“这里是辛者库,往后你每日的工作就是将东宫娘娘换洗的衣物,在天黑之前给我全部洗干净,否则不准吃饭不许睡觉,听到了没有?”女宫嬷嬷恶狠狠地瞪着她,让人将那一大堆衣物放在了她面前。
见苏初欢一言不发,女宫嬷嬷拍了拍她的脸,“这是程公公交代的,我也只能好好伺候你。对了,苏姑娘往后你便改名为苏鬟,丫鬟的鬟记清楚自己的名字,这世上再也没有苏初欢!”
话音刚落,女宫嬷嬷离开,几个宫女则在一旁盯着她,冷言冷语道,“还不工作,等着我们请你?嬷嬷可是说了,你若不好好工作那可不止饿肚子不能睡觉,还要挨打,我们这么说你明白了?”
说着,苏初欢手臂上便挨了一棍子,她咬着牙忍下,缓缓走了过去,盯着一大堆换洗的衣物,忍着恶臭缓缓蹲下去去洗。
她目光微凛,程成……她自认没有得罪过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
最令她无法忍受的是,他夺走了战儿的骨灰。
不行,今夜她一定要去拿回来!
……
夜幕降临,苏初欢洗完衣物才被放走,而她也没回婢宛,从一个宫女嘴里打听到程成住的监栏院。
她想他不可能随身携带那香囊,必定是放在他的住处了。
他不肯还给她,她只能自己夺回属于她的东西。
所幸,程成现在不在监栏院,只是来往的太监很多,苏初欢一个宫女想混进去并不容易,她便想到了之前的办法。
半个时辰后,苏初欢换上了之前扔在辛者库换洗的太监服,虽然有些恶臭,但她也将就忍了。
还好她低着头走进程成的屋内,没有人发觉到她。
程成这样的太监总管自然不可能和别的小太监挤一间屋,所以苏初欢并没有遇到任何人,她直径朝着床榻走去,到处搜了个遍。
直到在床底下找到了那个香囊,苏初欢松了口气,刚想离开,屋外的门就被打开了!
她的心咯噔了一声,然后听到了太监们的质问,“你是哪来的小太监,程公公的屋子不允许任何人进入的!”
苏初欢一言不发地站在那儿,直到有人摘下了她的发冠,长发瞬间落下,引起了轰然议论。
“是个女子,不是太监!”
“监栏院闯进来女子,还盗走了程公公的东西,赶快去禀告程公公,等他来处置!”
……
没过一会儿,程成回到监栏院,看到她和手中的香囊便知道怎么回事了,他还真没想到她竟然会做出这样偷盗之事。
众太监围着等着他发落这个偷盗的女子,程成最后冷声道,“擅自闯入监栏院偷盗东西,念你是初犯,来人,拖下去打十大板扔回婢宛!”
“是,程公公。”
话音刚落,苏初欢便被拖下去,而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香囊又落入了程成手中,擦肩而过的时候听到他低声说,“以后别妄想再不属于你的东西!”
苏初欢眼睛猩红,疯狂地挣扎着,“把他还给我,把战儿的骨灰还给我——”
“还愣着干什么,拖下去。”程成摆了摆手。
苏初欢便被强硬带了下去,挨了十大板后,她才被扔出监栏院。
她紧紧攥着双手,一瘸一拐地离开,她的心里压满了痛楚和苦闷,活着这个词……实在太艰辛了。
苏初欢目光空洞地走到了湖边,脑子里想起了容邪为她挡下那一箭,她便驻足了。
她是用他的命换回来的,她若轻生,怎么对得起他?
苏初欢最终转身回了婢宛,她一个人也可以活下去,带着容战离开这皇宫的囚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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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苏初欢是被女宫嬷嬷强行唤醒的,而她的背上还因为那十大板而疼痛。
她咬着牙才起身,原以为她又是要带自己去辛者库洗衣物,没想到却被带到了凤鸾宫。
女宫嬷嬷见她沉默,不耐解释了句,“算你命好,凌妃听说你被昨夜被打了十大板,亲自将你调离辛者库,不用你再劳累了,以后你就留在凤鸾宫伺候凌妃。若是做了什么惹凌妃不高兴的事,辛者库随时会将你调回去,你好自为之吧苏鬟!”
听罢,苏初欢却冷淡道,“我宁可现在就回去洗衣物。”
也不愿意留下来,看着容檀和凌妃日日夜夜在自己面前恩爱。
“什么?”女宫嬷嬷愣了愣,这天下还有这么傻的人,宁可干重活挨打也不愿意留下来做这些轻松的活。
这时,娑娜走进了殿内,瞥过宫女嬷嬷示意她退下,然后走到了她的身旁,“我知道你不愿意留下来伺候我,可是辛者库那种重活的地方你能坚持得了几日?”
“不需要劳你费心。”苏初欢冷漠地拒绝道,她的好意,她消受不起。
看着她浑身带刺的模样,娑娜轻声地道,“我以为,我们之间可以做朋友,毕竟我也不是真的想你来伺候我,你做做样子便可以了。”
听罢,苏初欢笑了,转眸望着她,“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我们之间也永远不可能是朋友。”
娑娜望着她良久,也笑了,“既然如此,那我也只能用凌妃的身份命令你留下了,也会对你和其他宫女一视同仁,这样你应该更能接受。”
苏初欢移开了目光,手心不自觉握紧,她生气,动怒又能怎么样?
她说得对,她现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