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
大夫正在为容檀处理箭伤,皱着眉道,“这位公子的箭伤没有及时拔除,导致伤口有些腐烂了,必须得马上拔掉箭头,用草药处理才行。只不过公子得忍着点痛了。”
说着,大夫递过去一根木棍,意思是让他咬着。
容檀没有接过,只是深邃地瞥过一旁默不作声的女人,淡漠道,“直接拔。”
“那会很痛,一般人忍不了……”
大夫话还没说完,便被马车外的亲卫军喝道,“公子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哪那么多废话!”
“是,是。”大夫大概也觉得他不是什么好惹的人,只能照办,反正疼得不是他。
在大夫硬生生拔掉那支箭的时候,容檀一直看着马车里坐在他对面的女人,想起了之前在山洞里昏迷时,那个温香软玉的身子……
那时他冻得感觉自己快死去,她退下全部衣衫为他取暖,否则他知道自己熬不过那一夜。
她救了自己一命,怎么说也不能任由她离开,她不是喜欢自己吗?那就待在他身边不就是最好的恩赐,为什么要逃?
这时,大夫猛然全部拔除了那支箭,只见容檀除了额间渗出冷汗,没有出一声。
这也是大夫医治过的病人之中最能忍痛的,大夫瞥了他一眼,才缓缓替他上药,见他一直盯着对面的女子,不由转移注意力道,“那位姑娘是公子的心上人吧?”
容檀敛了眸,低冷道,“不是。”
“那你干嘛一直盯着她,连痛都不会叫了,还说不是?”大夫替他包扎好伤口,多嘴地说了句。
“……”容檀神色冷峻地抿着苍白的唇,只是示意亲卫将他赶下去。
马车外的亲卫军便塞了他一锭银子,就将他轰走了,然后禀告道,“皇上,凌妃那边也诊治过了,休息一两日便无碍,皇上要过去看看吗?”
凌妃在另一辆马车上,而他和苏初欢在同一辆马车上,容檀却仿佛疲累得缓缓闭眸,“朕累了,等她醒来再来禀告朕。”
“是,皇上。”亲卫军便退下了。
听罢,苏初欢无动于衷地望着马车外的景色,反正走是走不了了,外面那么多亲卫军看守着,可是她也不想和他会皇宫。
若是一有机会,她一定会毫不迟疑地离开。
特别是听到刚刚他否认了大夫的话,她早该想到现在凌妃依然是他的挚爱,因为他不相信凌妃想杀她,而她不过是救了他一命,无关爱情。
这种报恩她也不需要。
不知道睡了多久,容檀醒来的时候眼神茫然了一会儿,然后发现马车里只剩他一人了,他眸子一缩,掀开了马车的帘子,冷声质问,“那个女人呢?”
随行的亲卫军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皇上是指苏姑娘吗?她说想去……就离开了一会儿。”
“去了多久了?”外森冷下来,仿佛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直觉那个女人会想逃走,她就那么想逃离他?
“一刻不到,属下派了两个人跟着,皇上放心,苏姑娘的小伎俩不会逃过我们的法眼的。”亲卫军尽职尽责地道。
听罢,容檀不信她去了那么久还会回来,刚想下马车却见到不远处苏初欢,心不甘情不愿地回来了,看着她面无表情地上了马车。
他瞥过那两个亲卫,后者笑着回应,“皇上吩咐下来要守着苏姑娘,属下等自然会尽力。”
看样子是被他的亲卫识破了逃跑的伎俩,才跟着乖乖回来。
容檀俊朗的眉头渐渐松开,“继续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直到回皇宫为止。”
“是,皇上。”亲卫应道。
容檀坐回了马车里,两人之间沉默如初。
刚刚的话,苏初欢也听到了,仿佛就是为了故意说给她听,让她死心一样,她终于忍不住开口,“我救了你,你反倒恩将仇报!”
“让你回宫享受荣华富贵是恩将仇报?”容檀不知道这女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她救了他,回皇宫后他肯定不会再像以前一样那么对她,她也可以享受荣华富贵,有什么不好的,为什么非要逃走?
“我享受不起,留给你的凌妃,如果你真的要回报一命之恩,放我走就是唯一的要求。”她仿佛神色疲累地低着头,靠在马车上。
“谁说朕要报恩?”容檀冷嗤了一声,这个女人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他想对她好一点,她非得逼得他动怒不可!
听罢,她小脸铁青,她真是救了一只白眼狼,早知道就让他死在凌妃手中好了。
看着她一言不发地闭着眸,靠着角落休息,不打算再和他说话,容檀取过一旁的水袋打开来想喝,但却因为胸口的伤举不起来,淡淡瞥过她,“过来,喂朕喝水。”
听着他理所当然的语气,苏初欢冷言冷语,“你是手残废了还是嘴残废了?”
听罢,容檀邪冷勾唇,“朕看你是疯了,用这种语气跟朕说话?”
她以为她救了他一次,就可以这样恣意妄为,无法无天了。
苏初欢缓缓打开眸子,动都不动一下身子,冷眼看他,一言不发。
仿佛就是这么跟他倔着,不肯妥协一分一样。
最终,容檀只能沉着脸自己抬起手臂喝水,牵扯到刚刚包扎的伤口,疼得他直抽气,喝完后才扔过去给她。
苏初欢接过却没有喝,放到一旁,没有领情的样子。
“之前在山洞里你都喝了朕喝剩的水,现在怎么就不愿意了?”容檀挑了似笑非笑的唇角。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