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恒远的眼神示意下,容连翘才发颤着双腿,抖着走到了容檀的身边,压根不敢看他一眼,小手抓住了毛笔,沾了沾墨水,才在宣纸上开始作画。
容檀起初没看她画什么,只是她在专心致志地在身旁画着,他在专注地批阅奏折而已。
直到容连翘画完,才偷偷摸摸瞥了身旁的皇上一眼,发现他没看自己,松了口气,她不敢多说一句话,就站在那里傻傻地等着。
等到半个时辰后,容檀看完奏折后,才瞥见一旁站了很久的她,连画完了都不敢说一声,胆子竟如此小,看样子真的吓到她了。
不过在看到她画完的画后,容檀不由笑了,“你把朕想成阎罗王了?”
恒远见到那画也不由忍笑,只见容连翘这才缓缓抬眸,近在咫尺地打量他,半响才脆生生地低道,“皇上……和连翘想的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容檀懒洋洋地应道,想象着若是欢儿生了个女儿,大概也会是这般可爱,不过转念便想,似乎已经许久没见那个女人了,因为在凤鸾宫的那次冷战。
容连翘和他多说话,好像也没那么害怕了,他也不吃人好像,她便大胆地回道,“皇上长得比爹爹还好看,连翘从小到大没见过比皇上更好看的人,以后连翘想嫁之人一定要是像皇上这样的人。”
小小年纪就想当母仪天下的皇后,野心不小,容檀饶有趣味地勾唇,“画得不错,说得也不错,朕便将阙云阁作为你的赏赐,带她去休息吧。”
“明慧郡主,跟奴才走吧。”恒远笑看着这个小丫头,宠溺道。
容连翘见他没有生气,反而给自己赏赐,那么说他也喜欢她吗?她灵动的眸子临走前多看了他一眼,然后跟着恒远离开了养心殿。
……
恒远送走了容连翘后,再回到养心殿,只见容檀已经累得撑着龙案休息,他便取了披风给他盖上。
没想到这举动惊扰到他醒了,容檀瞥过是他,警惕便消失了,揉了揉眉道,“那小丫头还习惯皇宫吗?”
“回皇上,她其实……挺适应的。”恒远欲言又止,刚刚离开养心殿那丫头完全没了刚刚的害怕紧张,和他聊天也应对自如,挺成熟的一小丫头,可能就是惧怕皇威吧?
或者说,只怕容檀一人。
容檀便没再问容连翘的事,而是眸光微敛地淡道,“兰心阁那边近日有什么异样没有?”
“苏贵妃一向安分,没做什么事。”恒远顿了顿,才道,“倒是最近和一个宫女走得挺近的。”
“叫什么名字?”容檀下意识地沉声道。
“颜鸢。”恒远回道。
“查清楚底细。”容檀面无表情地道,“有一点点可疑就将她调离兰心阁。”
“奴才查过了,没什么可疑的。”恒远如是道。
“那她们平日里都做些什么?”容檀挑眉问道。
“就聊聊天,那个宫女挺有本事的,有时候比太医还细心地照顾苏贵妃。”恒远见他一直问兰心阁,却没有一点提到凤鸾宫,可最近凤鸾宫那位悄悄托人给他带话,让他在皇上面前多提她几句。
见皇上沉默,恒远才不得不试探提了句,“凤鸾宫的凌妃最近托人给奴才带话,说想见皇上一面,皇上看……”
谁知道话还没说完,容檀便已然起身,朝外走去。
恒远见状立即跟上去,“皇上,这是……要去凤鸾宫?”
“兰心阁。”容檀只甩下三个字,似乎对凤鸾宫没什么兴趣。
恒远这才想可能是起到反效果了,越是这样皇上就越不想去凤鸾宫,想必那日凌妃的事皇上心里还没过去啊。
走到养心殿门口,恒远才喊道,“摆驾兰心阁——”
……
兰心阁外,容檀刚到的时候就听到里面的笑声,他摆手示意不必通传,恒远便示意宫女太监退到了一旁。
容檀已经不记得多久没来过兰心阁了,只听到黄太医日日的禀告,她怀里的孩子健康,已经四个月了,肚子微大了。
他以为她没有他在身边,会过得就算不伤心难受,也应该没有笑容,可是现在眼前的一幕,却打翻了他所有的想法。
她没有他,依旧会笑,而且笑得更无忧无虑。
容檀神色冷峻,就这么站在一旁看着她,没有上前没有打扰,看着她在宁可和一个宫女有说有笑,也不愿意给他好脸色,让人来像凌妃一样通报一声想见他。
她从来不会跟他妥协示弱,那种仿佛跟她越来越远的距离,让他不由蹙着俊朗的眉目。
这时,容檀看到了那个宫女似乎在给她按摩穴位,从肩膀到腰下,明明是个女子,为什么……他总觉得有哪里那么异样不对劲?
或许是那名宫女看着苏初欢的眼神,太有侵略性。
仿佛一个男人看着一个女人一样的目光。
容檀站在那里就这么盯了很久,可是两人越来越开心,压根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让他像局外人一样硬生生站在那里被忽视。
最终,容檀没有上前,而是俊颜讳莫如深地转身离去。
离开前,经过恒远的身边的时候,邪冷地霸气侧漏,“将这名宫女随便按个罪名,名正言顺地给朕处死。”
恒远愣了愣,显然不知道这名尽职的宫女犯了什么事,可是皇上的话就圣旨,只能应道,“遵……遵旨。”
然后看着皇上头也不回地拂袖离去,这才刚刚来,到底是什么惹怒了皇上?
恒远不明所以地回过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