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容颜看上去并不认生,窝在她怀里啃着手指头,心不在焉地好奇东看看西瞅瞅。
她也便松了口气,看样子这丫头天生便胆子大得很。
这时,阎渊的心思并不是在歌舞,这种平常节目他早就看了不下百遍,而是身子微热,隐隐有股紧张或是激动。
紧张是紧张他求婚后,她到底会不会拒绝,激动则是终于等到这一日了……
他喝下去了一整杯酒,稍微压抑了自己的情绪。
歌舞完毕,阎渊命人送上来一个银坠,亲自拿起,对着她扬唇道,“这银坠能够保平安,在佛寺祈福过三日三夜,我亲自给颜儿带上?”
苏初欢愣了愣,看了一眼那精致美丽的银坠,也不推辞,“好。”
下一刻,阎渊温柔地替容颜戴上,小小的脖子上套进了那个银坠,她好奇地水汪汪抬眸望着他,然后扯了扯银坠。
苏初欢拉下了她的小手,避免她毁了人家好不容易送的心意。
然后不小心看到了银坠上,刻着小家伙的名字,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只有一个颜字,并没有姓氏。
她缓缓眯眸,似乎猜到了他的意图,毕竟就算阎渊再大方,也不希望容颜再和那个男人扯上关系。
但他确实为了容颜做了很多事,甚至比起亲生父亲更多。
正在她出神期间,一位大臣突然起身,端起了酒杯,眼色探究地语气温和道,“今日是苏姑娘之女的满月宴,臣敬一杯。”
听罢,苏初欢自然没有拂了对方面子,缓缓抬手端起酒杯,“多谢。”
虽然语气不是很热情,但饮酒确实一饮而尽,够给对方面子了。
只是那大臣仿佛还有什么话要说,依旧站着,半响瞥过她怀里的容颜,“请恕臣斗胆问一句,苏姑娘之女是否是焱国的小公主?”
这话应当是在场所有大臣心中想问的问题,如果是还没什么,如果不是,那不是给皇上脸上抹黑?
这样的女子有什么资格坐在皇上身边,值得皇上掏心掏肺对她好。
苏初欢听了沉默了一会儿,阎渊也没有说话,仿佛在等着她说,她说什么都有他顶着的样子,这看似是不在意,却是尊重她的意愿。
她便低声垂眸,还是实话实说了,“不是。”
这句话,让阎渊的嘴角微微冷下,他握着酒杯的手也青筋微起,倒不是气她说实话,而是气她打算将他们之间唯一的可能也销毁掉。
毕竟如果让大臣知道容颜不是他的种,那么她今生今世便再无可能做他的妻子,皇帝怎能替女人养其他男人的孩子?
话音刚落,顿时如石激水,掀起一旁低声议论。
“不是皇上的骨肉,为什么皇上要替这小娃办满月宴?”
“就是啊,皇上从来没对一个女人这么温柔过,做这么多事,听说还为了她杀了功臣杨首领!”
“皇上该不会是被这妖女迷惑了吧?竟然已是人妇还勾引皇上?”
……
听着那些不大好听的言论,苏初欢也神色平静如初,毕竟说的都是实话而已。
谁知,这时阎渊却开口说了一句话,瞬间让大殿之上所有人都闭上了嘴,“现在颜儿自然不是焱国的小公主,朕并未封苏姑娘任何妃嫔之位,因为朕不想勉强她,等到她心甘情愿那一日为止。”
这话说得极其圆滑,即没有承认容颜是他女儿,让苏初欢难受反感,也没有否认,让大臣听着这画外音明显是说,容颜只是因为苏初欢还没封妃才不是小公主,并不是因为不是他女儿,瞬间安心了下来。
苏初欢倒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若有所思地再端起一杯酒喝着,是她刚刚反驳的太着急了。
没有考虑到阎渊的心情,那么说无疑拒绝了他。
她是不是太自私了?
即占着他的爱,又迟迟不肯接受。
想到这里,正要喝完这杯酒,一只修长的手已经覆盖在上面,她听着阎渊说,“你不宜喝太多酒。”
“我酒量不错。”苏初欢扬了扬唇。
“若是你喝醉了,今夜谁照顾颜儿?”阎渊这一点无时无刻的细心,倒是与在容国皇宫在她身边的时候一模一样。
苏初欢恍神了片刻,看着他命人将她的酒换成了茶,倒也没有反对,这时又有一位大臣敬酒,她反正喝的是茶也无所谓地一杯杯喝下去。
“敢问苏姑娘是何许人,家住何处?”
“容国。”
只一句便又让大臣议论起来,毕竟容国现在和他们的关系虽然算好,但竟然不是焱国人,这皇上怎么和容国女子这么亲密,还有了孩子?
“苏姑娘家中没有其他人吗?”
苏初欢顿了顿,才淡道,“有,还在容国,只不过我如今已经不方便回容国了。”
难不成是容国的通缉犯?大臣心底就不安了,这容国的通缉犯来焱国,若是被容国发现,岂不是能让有心之人挑拨离间两国的盟约关系?
“苏姑娘……”
她以为又是来为难询问她什么,连眸子都未抬,可是那人的声音清凉微磁,“酒快洒了。”
听罢,苏初欢愣了愣,因为太过认真应付这群大臣,导致端着茶杯的手不注意外倾,经过他一提醒,还是已经来不及微微洒落在衣裙上。
她也轻轻拂开不是很在意地抬眸,在看到说话之人的时候,苏初欢眸子猛然一缩,坐在那里像是个僵硬的雕塑,一动不能动弹地目光深锁着这个男子。
要不是她亲眼看着当日他为了她中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