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檀仿佛置身事外一样,完全没有看任何人一眼,冷漠而无言如傀儡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双眸毫无焦距地沉浸在自己方才的梦里。
梦里那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听信了心腹程成的谗言,错将凌妃当成了欢儿,对凌妃宠爱至深,他的感情一直没有变,只是……爱的人变了。
“皇上,你别吓我,怎么不说话?”娑娜见他确确实实醒了,却一言不发,担心地喊着他。
见他依旧没有理她,担心他身子,连忙起身喊道,“皇上醒来了,快去请太医过来给皇上诊治。”
“是,娘娘。”宫女急急忙忙地去了太医院。
没过一会儿,几个德高望重的太医急急忙忙地走进寝宫,见到皇上醒了,顿时高兴得下跪行礼,“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臣等马上就替皇上诊脉。”
娑娜站在一旁看着太医给他诊脉,容檀的样子突然让她有些不安,不知道为什么,那眼神看得她心跳直跳,仿佛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一样。
但或许,是她想多了。
这时,太医诊完脉,才道,“皇上龙体已无大碍,但多休息些时日更佳。”
“那皇上为什么不开口说话?”娑娜焦急地质问,他这样一言不发反常的模样,让她看了莫名不安。
“可能是皇上头部受伤导致的暂时反应迟缓,过一阵便会好。”太医只能给出这样的解释,毕竟皇上的脉搏健康得很,并没有什么后遗症。
听罢,娑娜暂时松了口气,看了一眼容檀,才道,“暂时留个太医在养心殿,随时观察皇上的身体状况。”
“是,凌妃娘娘。”除了为首的太医,其他太医一律退下。
娑娜仿佛还想到了什么,便让宫女过来,吩咐道,“去传话给恒公公,皇上醒了,登基大典……可以不必准备了,顺便将这消息传播出宫外,越多人知道越好。”
容檀醒了,容墨自然不需要再登基了,若是登基了那可是算谋逆,至于这个消息自然是快速传遍各国,好平息外乱。
宫女退下后,娑娜便坐到了龙榻旁,一瞬不瞬地温柔凝着还未缓过神的容檀,耐心地握住了他的手等待着他意识清醒过来。
这时候,一定要给他清净,让他自己慢慢清醒过来。
容檀的视线却从一开始的涣散渐渐汇聚,因为梦里他的所作所为,容战被凌妃杀了,而他却宠着一个杀了自己儿子的女人,还叫这个孩子野种。
容战死了,他的战儿……被他间接害死了。
他猛然痛苦地单手捂住了额头,渗着冷汗,一滴滴从他冷硬的下巴滴落,这不是真的,那只是个梦!
对,那只是梦,他不可能那么折磨欢儿,又当着她的面宠幸另外一个女人,看着她万念俱灰,他还一次比一次更狠地伤害她。
梦里他亲手将他们之间的感情毁于一旦,他对她做尽了各种各样极端可怖的事,他用最难听的话羞辱她,强占了她的身子却弃如敝履,任由凌妃三番四次地想将她害死。
他们的第二个女儿容颜,对,还有容颜!
不知道是不是容檀深陷在梦里太久,竟然真的感觉欢儿生下过这个孩子,只是最后她对他失望透顶,带着容颜离开了他,他追到了一片山林里,她看着他中箭身亡却头也不回地绝情离开了……
这个梦……未免太过真实了。
容檀俊颜骤白地垂下了冰冷的眸子,看着腹部真实的腰伤,那一箭中的位置和梦中的……一模一样。
他呼吸渐渐急促,毫不留情地摁下了那个伤口,剧痛袭来,他低沉闷哼了一声,疼痛是真实的!
一旁的娑娜看着他腹部流血,吓得尖叫,“皇上!别乱动,太医,太医快过来!”
外边守着的太医连忙走进屋子,带着药箱,看到容檀腹部的血,急匆匆两步跨做一步到了龙榻边,“皇上好端端怎么会出血?”
“刚刚皇上初醒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自己摁的。”娑娜是看着容檀有了反应,正惊喜的不知所措,没想到他却做了这样自残的事,她的心抽痛着,到底怎么了他?
“臣这便替皇上止血。”说罢,太医连忙解开了那包扎的纱布,重新上药给他包扎一条干净的纱布。
看到太医处理好伤口不再流血后,娑娜连忙走过去,抱住了他,温声细语地贴在他的胸怀,尽量避免碰到他的伤口,“皇上,这段日子你昏迷以来,臣妾担心得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就盼着皇上能够早日醒过来。”
见他没有反应,娑娜才邀功地抿着唇低声道,“皇上知道吗?在皇上昏迷的期间,镇北王带兵谋反,臣妾与宁王恒公公三人合力才保住了皇上的江山,差点要让墨儿登基,以平息外乱,不过皇上既然醒了那这登基大典,臣妾已经让人撤了。”
听到一直叨叨絮絮的声音,容檀才从梦中抽离出来,余光瞥过抱着自己的女人,下意识第一个反应,为什么不是欢儿?
但看清楚她的样貌之后,整个人连唇角都冷硬了,为什么他梦中人会出现他面前,这个女人他根本不认识!
但她却是他梦中那个被他代替欢儿宠幸的女人,他与她还孕育了一个儿子,容墨。
那么她刚刚口中所说的墨儿,便是容墨……
容檀觉得眼前猛然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一样,痛苦地喘息着,捂着额头,谁来告诉他,这不是真的,那只是梦!
梦里的人都出现在了现实当中,那个假凌妃,他们之间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