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你就知道了。”容邪难得嘴角微勾,有丝清冷,有丝迷人。
结果,苏初欢到了之后吓得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望着桃花林里站着的那个男人身影,她转过头皱眉道,“被他发现怎么办?”
“越是危险的地方,越安全。”容邪没再开玩笑地认真淡道,“我们便在这里等着他检查完护卫,再回屋子。”
就算他说得那么云淡风轻,胸有成竹,可是苏初欢看着就这么背对她的容檀,站在那里,她的心也开始慌乱。
万一他一转身就看到自己呢?
“他现在的思绪都在检查护卫身上,想找这里面有没有你的身影,不会注意到身后的。”容邪淡如冰雪地扬唇,一眼望去。
看着那个生疏许久的皇侄,此刻正在为他寻找他心爱的女人而焦心,现在想来他们叔侄之间,不是为了争皇位,便是争女人。
从来没有真正和平共处过,而他死过一次,现在已经可以心平气和地这么看着他了。
说到底他们之间也有血缘关系,这是永远不可能变的一层关系,有时候站在权力的高峰,会忘了亲情,忘了爱情,可是到现在,他才明白什么事最重要的。
听罢,苏初欢心底还是有些害怕被他发现,良久没有让自己去看桃花林里的男人,直到他检查过所有护卫没有发现他们而发脾气的时候,她才下意识抬眸看了一眼。
只见他眼底的绝望和阴沉,即使隔得那么远,她也能感觉出这个男人现在的愤怒,可是她绝不会动容。
此刻,容檀将整个护卫来回查看了一遍,没有发现一个女子在里面,这证明他的猜想错了。
整个姚山没有搜出来他们两人的踪迹,也不在护卫里,更不在崔大夫的屋子里,难不成他们会飞天遁地?
容檀俊颜愈加阴鸷,还是说……容邪已死,欢儿也从来没来过姚山,一切不过是他的错误判断。
他手背青筋微爆,原以为今日便可以见到他心心念念的女人了,可是却是空欢喜一场,从天堂坠入地狱一样痛苦。
欢儿,你到底去哪了……
为什么要躲着他,他的爱就这么可怕,他的感情就这么让她避之唯恐不及,他的心就这么廉价到不屑一顾?
容檀的眸子渐渐空洞下来,他即使再痛苦,她都不会再动容,只会一直……一直躲着他。
欢儿,求你别再躲着我了。
当看到容檀转过身那刻,苏初欢连呼吸都屏住了,深怕他看到了自己,连大气都不敢出,直到看到他朝着桃花林外的方向离开了。
他真的死心离开姚山了?
她还没反应过来,紧接着,恒远顿了顿,与精兵护卫跟着一同追随着他离开了姚山。
苏初欢看着一行人全部离开了,紧绷的神经才松开了一些。
这时,容邪却隐讳地莫名淡道,“没有动容吗?”
刚刚他那样的痛苦,她应该都看在眼底了,可是她竟然没有冲下去去见他,他还以为她会像以前那次从敌营冲到他身边那样义无反顾,让他只能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而这一次,她似乎控制得很好。
听罢,苏初欢转过头瞥了他一眼,冷声道,“这辈子都不可能。”
容邪没再说什么,只是毫无顾忌地下了山。
身后的苏初欢见状,也想下山,不过因为笨重的头盔,猛然脚下一滑,差点摔下去。
容邪听到声响,一只手臂轻而易举将她揽到怀里,淡淡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怎么这么笨,把头盔可以扔掉了。”
苏初欢站稳后,才将头盔脱|掉,扔到了一旁,他还是牵过她的手,毕竟山路不好走。
苏初欢也没有抽离,跟在他身后,安安全全地回去了。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容檀来只是一场梦罢了。
她又恢复之前的平静生活,而这一切全部是因为容邪,她没有后悔跟他回容国。
尤其是能够和苏家人在一起生活,让她支离破碎,残缺不全的心终于安定下来了,不再痛苦,不再悲伤,她再也承受不起任何身边的人死去了,唯有好好珍惜身边的人。
他们回到屋子里的时候,沈梦怡松了口气,猛然上前将她抱紧,“娘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欢儿。”
苏初欢安抚道,“不会的,我不是安然无恙回来了吗?”
“这就好,这就好。”沈梦怡破涕为笑,苏御天在一旁笑着不说话。
而那边崔大夫刚刚治好苏齐的眼睛,才捋着胡须笑容满面道,“我就说有容邪在,谁也带不走她。”
看着容邪的眼神,完全是看着自己的爱徒一样,即足智多谋,又有学医的天赋,这样的人才不留在身边将毕生所学交给他,实在可惜。
容邪平静转眸望向了床榻上的苏齐,低磁地询问,“那双眼还和他适合吗?”
“目前看来没有排斥,苏齐的愈合状况不错。”崔大夫心情不错地拿了一旁的酒,喝了一大口,当做犒劳自己。
见状,苏初欢愣了愣,然后惊喜道,“我哥的眼睛真的有救?”
“崔大夫都已经在你们离开这小会治好了齐儿的眼睛了,这下我齐儿再过不久便可以娶媳妇了!”沈梦怡笑着连连点头,仿佛心里最大的心愿终于了了一样。
话音刚落,屋子里一片和谐欢声笑语。
苏初欢则走过去,看着苏齐重新换上双眼,看着他脸色不错的样子,心里的重石终于落下了,要不是因为她,他的双眼也不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