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颜慌慌乱乱逃出凤宫后,吹了一路的冷风才平静下来呼吸,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唯独害怕的就是这样的责罚,然后面无表情地回了凰宫。
凰宫是她长公主的府邸,因为她还未成年或嫁人便住在皇宫里,而没有单独住在宫外的府邸,而这凰宫便是对应着凤宫建的并且取名。
走进凰宫时,锦绿便连忙上前,一副哭丧地模样哽咽问,“长公主,皇上是不是打你了?”
“没有。”容颜似乎不愿意多提地冷着脸。
“那皇上怎么惩罚长公主的,都是奴婢不好,奴婢该死!当初就应该劝长公主不要出宫的……”锦绿哭着抽泣,皇上都亲口说惩罚长公主了,肯定是长公主怕她担心所以才不告诉她。
“我不是好端端站在你面前,又没缺胳膊断腿!”容颜饶过她不甚在意地说,虽然表明不在意,不代表她心里不在意。
今日的惩罚让她感觉到更加害怕,她怕有一日会有更可怕的事……等着她。
见自家主子确实没有受什么伤的样子,锦绿才停下了哭声,抹掉了眼泪,然后上前道,“长公主,东宫的那个梁小公公说今早敬皇庙把那无疆和尚送到皇宫了,您现在可要召见他?”
听罢,坐在那里生闷气的容颜眸子一敛,正好她生气有个出气筒不用白不用,便冷漠挑了眉,“传他到凰宫,现在。”
“是,长公主。”锦绿虽然笨手笨脚,但是有时候还挺机灵的,话音刚落就立即去让人召唤了。
没过一会儿,容颜便看到了梁公公带着个和尚走过来,比起第一眼看到他,今日看,似乎穿得更人模人样了,而且没有半分进宫的拘谨,还是这么平静从容。
不过她不是请他进宫享福的,那个女人所做的错事都该由他承受!
梁公公带着无疆走进来后,便谄媚地给她请安,“长公主,您要的人带到了,还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奴才,奴才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啊。”
“没你什么事了,去领赏罢。”容颜勾唇,皮笑肉不笑道。
“谢长公主赏~”梁公公笑得快咧开嘴里,连忙跟着锦绿下去领赏。
凰宫里只剩下容颜和无疆两人,她看了他半响,都不见他抬眸,不冷不淡道,“之前在寺庙里还说一句顶一句地顶撞本公主,怎么到了皇宫就害怕不敢说话了?”
听罢,无疆才缓缓抬起了密长的眼睫,意味不明地瞥过她,不动如山地合手行礼道,“贫僧参见长公主。”
“你现在已经是我的禁脔了,不是什么和尚了,再贫僧贫僧信不信我封了你的嘴?”容颜不耐烦地冷声道。
“一日遁入空门,终生便是佛门子弟。”无疆仿佛泰山崩于前不动声色地道。
“呵,你倒和我讲起佛门来了,好啊,我考考你。”容颜讽刺地勾唇,“《七佛通戒偈》里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自净其意,是诸佛教是什么意思?”
无疆愣了愣,似乎没想到她也懂得佛法,半响,才平定道,“世间一切恶行皆不要去做,而对于世出世间的一切善行应当积极努力的去奉行。”
“既然如此,那么我再问你,如果一个人的亲人害死了我爹娘,我应不应该对这个人一报还一报?”容颜挑眉直视他,看进他清澈如水的眸子里。
无疆沉默了半响,才道,“长公主所说之人是贫僧?”
他竟然一点就通,容颜倒是有些意外,所幸直接承认地冷道,“是,所以从今日起你最好做好准备,在这皇宫里生不如死地度过下半生!”
听罢,无疆深深看了她一眼,原来这就是这个少女处处针对自己的原因,只是他对于过去的事并不了解,就连亲生母亲也是从师父嘴里隐约听来的。
“我渴了,给我倒杯热茶。”容颜没有给他时间适应皇宫里的生活,而是羞辱他地命令道。
这些事情本来由宫女做即可,而她却指名道姓要他做,他现在是她的禁脔,她要他做什么都可以!
无疆做惯了端茶倒水的粗活,倒也不觉得是羞辱,只是以前面对的都是男子,而现在面对的是女子,难免有些不适应地轻蹙俊眉,随即在她紧紧盯着的眸子里,最终还是给她倒了杯水。
她却继续为难道,“不是水,要茶!”
对于她的刁难,无疆平静地望了一眼四周,随即抬手摘下了一片树叶,放入了热水之中,递给了她。
容颜小脸微僵,她说要茶,他放一片树叶在水里就是茶?该说他天生愚蠢,还是故意想气她?
下一刻,无疆淡淡解释道,“柳叶也算一种茶,无毒不苦味道清新,长公主不妨尝试一下?”
真当她是傻子哄,容颜沉着脸喝了一口,然后眉间的褶皱渐渐散去,怪异地瞥了他一眼,瞎猫碰上死耗子,这都给他逃过一劫?
随即,容颜将茶杯砰地放在了石桌上,撑着额头目中无人地道,“不喝茶了,我要你给我表演节目解闷,本公主很无聊。”
她故意一副骄纵公主趾高气昂,令人讨厌的模样指使他,反正她不需要这个仇人的儿子喜欢,哪怕他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要不是那个女人,容战不会流落到玄国,也不会有最后亲手杀死爹娘的错事,她不能杀自己亲哥哥复仇,自然要找这个罪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无疆不知道有没有反感她的公主脾气,深深看了反复无常的她一眼,随即转过身对着宫女说了句什么。
然后宫女搬上了一座古木琴,放在了无疆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