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宫。
容颜跟着他身后走进来时,殿中的太医早在那里等候多时,见到玄湛立即行礼,“参见皇上。”
“一日之内,治好长公主的这张脸。”玄湛言简意赅地吩咐道。
“微臣遵旨。”老太医心里庆幸皇上没让他立即治好长公主的脸,否则他华佗在世也没那么神。
下一刻,容颜被老太医摁了摁脸,问道,“长公主可有骨骼错位的痛感?”
“没。”容颜如实地低声道。
“那便没什么大碍,用冷水沾毛巾上敷于长公主脸上半个时辰,老臣再让太医院熬点消肿草药,一日便可痊愈。”老太医如是说。
玄湛没有启唇说半个字,只是轻飘飘瞥过他刚刚摸过容颜的手。
老太医吓得战战兢兢,连忙道,“老臣一时担心长公主的伤势,所以触碰了长公主的尊容,请皇上恕罪。”
听罢容颜疑惑地瞥向他,这脸伤不碰又不能光靠脉搏,碰触是在所难免。
老太医自然懂得这个道理,但是在皇上面前可不是只讲道理,只要皇上生气,那便是错的!
最终,玄湛盯得他额头湿汗,才开恩饶恕他,“退下吧。”
“是,臣这便告退。”老太医心有余悸地抹汗退了出去。
没过一会儿,宫女端上了一条沾过了冷水的毛巾,“皇上,奴婢按照太医的吩咐准备的毛巾。”
“拿过来。”玄湛取过宫女盘子里的毛巾,动作很轻地摁在了她的小脸上。
容颜连忙用手摁住,难以避免地碰到了他的手背,像是……她主动摸他的手一样。
她心下微跳,等待着他抽离自己的手,可是等了半天没有动静,她才抬眸——
玄湛便抽回了手,又拿了块毛巾递给她,“两边都要敷。”
容颜接过,然后变成捧着自己的小脸,坐在那儿,心下狐疑,今日的他怎么这么温柔?
明明她闯了天大的祸,害死了他的皇嗣,他还这么温柔她真的有点吃不消。
容颜撇了撇唇,她又不是贱骨头,非得他对她坏,小时候他不是也对她百依百顺,要什么有什么的宠溺。
是她自己因为爹娘的死而渐渐疏远他,并不是他对自己坏了。
这么想着,容颜眸子恍惚了很久,虽然说爹娘生育之恩大于天,可是养育自己的却是玄湛,这么多年的仇她是不是……该放下了?
她连无疆都原谅了,为什么不能原谅他……
容颜抿着唇,只是他们之间还有一件事让现在的她,一直耿耿于怀。
那便是他下的指婚圣旨。
想着想着,半个时辰过去了,容颜放下了脸上早已热乎乎的毛巾,抬眸早已不见玄湛,她缓缓走出了屋子。
屋外守候的宫女便立即道,“皇上正在南书房批阅奏折。”
摆明不让她离开凤宫的架势,容颜无奈,只能跟随着她去了南书房。
到了南书房,容颜见他正在批阅奏折,便缓缓坐到了一旁没有打扰,宫女端上来了太医院送来的药,恭敬道,“长公主,这是太医院熬的消肿的草药,趁热喝。”
听罢,容颜端起一口气喝完,然后见宫女退下。
他在批阅奏折,她没人说话,也没事做,只能靠着桌子睡觉了,何况她经过一上午的折腾早已累了。
不知过了多久,容颜在睡着中仿佛感觉到有人将她打横抱起,走了一小段路,然后她被放在了柔软的被褥上,下意识就钻了进去。
下一刻,被褥似乎被掀开了一会儿,容颜冷得哆嗦,不过很快一个更温暖的身躯将她搂入了怀里。
容颜寻了个舒适的睡姿,不过没睡一会儿,她便察觉到不对劲。
她自从八岁后,一直是一个人睡,身旁的人让她猛然惊醒!
容颜惺忪双眸在看清面前的男人时,一下子清醒了,下意识抬起小手推着他,声音微抖,“你怎么在这?”
“这里是朕的寝宫,不在这朕该在哪?”玄湛显然也是初醒的声音微微沙哑。
“那我为什么会在你这就寝?”容颜眸子微闪,显然很别扭与他一起入睡,毕竟他们已经很久没这样了,也只有小时候会这样,过了这么多年自然不适应了。
“以前你与朕一起就寝过。”玄湛不置可否地懒懒瞥过她。
听罢,容颜下意识反驳,“那是八岁的时候,现在我都长大了!”
“哪里长大了?”玄湛凑近了她耳朵旁,热乎乎地低喃。
容颜耳朵微红,一言不发地抿着唇,他这是在嘲笑她发育不良好?
她……她承认她是没有他后宫妃子身材丰盈,但她总和男子是有明显区别的!
这些话她也只能心里想想,对着他根本说不出口,见他一直盯着她,容颜只能转移话题低声道,“今日我闯祸了为什么不罚我,我推倒了皇贵妃,害得皇嗣没了。”
“你说了是不小心,朕为何要罚你?”
“可是皇贵妃说我是故意的。”
“朕信你,对朕根本撒不了谎。”
容颜星眸微动,她乖顺般地低声道,“那你不难过这个皇嗣没了吗?”
“有一点。”玄湛缓缓垂下密长的眼睫,深深凝着她,“毕竟这个皇嗣可以堵住大臣们的嘴。”
容颜自然听不懂他说的话,疑惑问,“什么……意思?”
见她难得打破砂锅问到底,玄湛凝着她一脸渴求地望着自己,醇厚低磁地耐心道,“这个皇嗣只是政治上的一个工具,他不是朕的。朕答应了魏臣册封魏天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