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吻了一会儿,容颜感觉到他摸到了她的心口,她小脸一烫,抬起小脸凝着他,“不是……品茶吗?”
玄湛深深看了她一眼,才收回了手,一本正经低醇道,“茶是前日进贡的静亭绿雪,你若喜欢,朕命人送一些到凰宫?”
听罢,容颜轻轻点了点头,因为刚刚那一吻温顺得很,或者说……是害羞了。
玄湛见状,抬手轻抚她的长发,目光温柔。
过了一会儿,薛公公缓缓走进来,在他身旁低声说了句,“皇上,长公主量身定做的凤冠霞帔已经做好了。”
再过一月就是长公主与郡王成亲的大喜之日了,这些琐碎事自然要提前办好。
玄湛看不出什么情绪变化,“送过来给长公主过目。”
“是,皇上。”薛公公便命人将凤冠霞帔送来凤宫。
半响,容颜看到了那身凤冠霞帔的嫁衣,她神色微变,然后看向了玄湛,听到他说,“这是你一月后与郡王成亲的喜服,看看哪里不合心意,朕让人改到你满意为止。”
她沉默了一会儿,才起身去看那件嫁衣,宫女将嫁衣小心翼翼地在她面前摊开,她看到美得令人窒息的大红嫁衣。
云锦描金勾勒血色宛如天边流霞的嫁衣,外罩着极柔极薄的绯色鲛纱,拦腰束以流云纱苏绣凤凰腰带,似涌动无边血色,又似天边燃烧的火焰。
几乎挑不出什么毛病,但容颜却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喜欢。
“你不喜欢?”玄湛察言观色地问道。
“没有。”容颜摇了摇头,嫁人这件事半年前就决定了,现在与他再争执嫁与不嫁的问题也没有意义了,何况嫁的人是无疆,这大概是她唯一轻松的一点。
“既然如此,那换上试试。”说罢,玄湛瞥过一旁端着喜服的宫女。
宫女立即会意地俯身恭敬道,“请长公主跟奴婢到里屋,奴婢伺候长公主更衣。”
容颜缓缓抬歩,随着宫女进了里屋。
望着她娇小的背影,玄湛不是没有感觉到她的情绪,似乎一下子低落了很多,两人之间的气氛也有些僵凝。
他若有所思地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时,一旁的薛公公不由诚实地说了句,“长公主看上去并不开心,她应该到现在还不愿意嫁给郡王。”
“那你认为朕该将她嫁给谁?”玄湛不置可否地问了句。
“恕奴才多嘴,皇上宠长公主已经超过后宫中的任何一个女人了,长公主对皇上也渐渐接受了。”薛公公顿了顿,“何况皇上和长公主并非真的亲兄妹,为何不告诉长公主实情?”
听罢,玄湛端起了一杯刚刚容颜喝过的茶,毫不介意地喝了,“有时候一样东西太过珍贵,就会患得患失。”
“皇上是怕……那件事长公主会怨恨皇上?”薛公公一点就通地小声道。
“你觉得不会吗?”玄湛轻飘飘瞥过他。
“因为那件事长公主已经和皇上冷战了那么多年,若是告诉她实情,她会因为皇上的欺瞒和没有血缘关系更加憎恨皇上。”薛公公算是明白了他的进退两难。
“所以,朕现在还赌不起。”玄湛低眸轻抚过茶杯,透着隐约的深情。
“可是皇上将长公主嫁给郡王,就不怕长公主变心?”薛公公想,这两人平日里就一同住在凰宫了,日久生情是难免的,就怕有朝一日长公主会慢慢接纳郡王。
而且成亲之后他们的关系就不一样了,会更加亲密,有些事也避免不了,他实在无法相信皇上是如何会容忍这样的事,除非皇上并没有想象中在乎长公主。
“郡王真实的身份只有朕和长公主知道,他是凌妃与容国皇帝之子,因为凌妃被处死,迁怒于他被寺庙领养。”玄湛如是说,即使无疆不知道这件事,只要容颜知道就行了。
她不会对同父异母的无疆产生任何感情,这是他选择无疆做驸马的缘由。
“原来郡王便是容墨。”听罢,薛公公豁然开朗,“那这件事皇上为何不告知郡王?”
“朕会在他们成亲之日告诉他。”玄湛眼底毫无半分波澜,那是一国之君的强势,也是他早已谋划好的事。
薛公公沉默了片刻,随即明白了皇上的想法,太早告诉容墨,他岂会愿意娶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而成亲之后再告诉他,事情已成定局,还可以让容墨对长公主死心,待她如亲妹妹,成婚不过是个形势罢了。
皇上竟为长公主算计到这种地步,他以为皇上的谋略从来只在国事之上,但是感情真的能够如愿算计吗?
薛公公不敢多言,皇上决定的事谁敢说个不字,那是自找死路。
这时,宫女扶着穿好凤冠霞帔的容颜从里面走出来。
薛公公抬眸的瞬间,便震在了那里,就连玄湛也眸光微愣。
妖娆逶迤拖地的绣凤嫁衣,身披魅红薄纱,乌黑如泉的长发一络络的盘成发髻,凤冠下长长的珠饰颤颤垂下,在鬓间摇曳,眉不描而黛,肤无需敷粉便白腻如脂。
容颜唇边没有多少笑意地走过来,仿佛将凤冠霞帔视为累赘一样,蹙着眉低喃道,“我挺喜欢的,不用再改动什么了,能不能换下……”
谁知下一刻玄湛俯身,在她耳边低嗓撩人地说了句只有两人听得到的话,“很美。”
容颜小脸一下就红了,他从来没有跟她说过这样的话,她连眼睫都微颤,心里竟然在想若是与她成亲的那个人是他,而不是无疆该多好。
她心底一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