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容颜便从大红盖巾下看到了他起身,朝着她走过来,她隐约感到一股压迫和紧张。
明明她对无疆平时没有这样的感觉,今夜是怎么了?
还是说因为他们成亲了,她便对无疆的感觉有了变化,好半响,她的呼吸才恢复平静。
这时,她的大红盖巾被掀开了,容颜一愣,显然毫无防备地抬眸——
面前的男人令她更震在了那里!
“更想见到郡王,而不是朕?”玄湛心里有些如鲠在喉的难受,凝着她的眸光一瞬不瞬,似乎今夜少看了她一会儿,明日她便要离开他了。
听罢,容颜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轻轻摇了摇头,“我以为无疆应该已经从长德殿回来了,而且今夜是我和他的洞房花烛……”
她还没说完,玄湛就俊颜微铁青,没想到她根本不明白洞房花烛是什么意思,而是一想到她愿意和期待与无疆洞房,他所做的就像多此一举一样。
见他明显生气,两人之间的气氛僵凝,容颜不知道自己说错什么话了,疑惑地凝着他,低濡道,“你……你今夜为什么来凰宫?”
等会无疆便要回来了,她虽然不动什么,但直觉今夜他若在,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你巴不得朕走?”玄湛嗓音喑哑,她不知道刚刚他看着她与无疆成亲拜天地时有多忍耐,一心只想见到她,可是见到她,她却想赶自己走。
听着他近乎咬牙切齿的声音,容颜心下微顿,她可以确定她的话惹他生气了,她抿着唇,“不是,我只是觉得一会儿无疆就回来了,我们还有成亲的礼还没行完……”
她指的是锦绿所说的喝合卺酒,还有洞房花烛,她还说这是只有她和无疆两个人单独行礼,不能有外人在场,就连锦绿都退下了。
而他突然来,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你就这么想和他洞房花烛?”玄湛见她开口无疆闭口无疆,心底的怒意被挑动,就一发不可收拾地狠狠拽住了她的手腕。
容颜有些微痛地蹙眉,她忍着痛问,“这不是成亲必须成的礼吗?”
听罢,玄湛看着她清澈的眸子,眼底的怒意渐渐化作谷欠望,“是,但不一定与无疆,和朕你愿意?”
话音刚落,他屏住呼吸等待着她的答案,从未有过的紧张。
容颜望着他好久好久,依旧没有回答,只是别开了眼神,低声道,“你抓疼我的手了,放开……”
明明是该和无疆行的成亲礼,为什么他要代替无疆,是不是因为他……其实并不想让她嫁给无疆?
她抱着这么一点点希望,可是事已成定局,又很快幻灭了。
见到他缓缓松开了手,她正松了口气时,就听到他从未有过的冷漠声音,“你若不愿意朕也不勉强你,现在便让人将无疆送回来,不过他已经喝醉了,没办法再与你洞房花烛!”
容颜星眸微敛,不解地抬眸,“那样算我与无疆成亲了吗?”
“算。”玄湛面无表情地回答。
容颜认命地低下了眉目,然后在他转身拂袖离开前,低得不能再低地说了句,“你们说的洞房是什么我都不知道……”
话音刚落,玄湛猛然站着那里,转过身深深看了她疑惑的小脸半响,最终不由豁然开朗。
原来是因为他太过在乎她,所以见到她与无疆成亲,就嫉妒得连理智都没了。
他怎么就忘了他的容颜,纯洁得像一张白纸,怎么会懂得洞房是什么?
玄湛停下了步伐,转过身走过去,蓦然将她娇小的身躯拥入了怀中,低喃道,“对不起,朕不该生你的气,是朕做错了,误会你了。”
听罢,容颜眸子微动地靠在他胸膛,心跳忽然加快地一言不发。
她不知道说什么惹他生气了,更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不生气了,只是似乎很喜欢被他这样紧紧抱着,她便一动不动,连大气都不敢出。
她就这样被他抱了一夜,他什么都没对她做,即使这样,两人的心里似乎都已经很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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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清晨,天微微亮起。
无疆才睁开了沉重的眼皮,他喉咙有些上火地干疼,从床榻起身时,身旁传来了薛公公的声音,“郡王,你可总算酒醒了。”
话音刚落,无疆猛然恢复理智地转过头,环视了周围,这里不是凰宫,他顿时想起了昨夜是他和容颜的大婚之日,而他竟然醉倒了。
无疆皱着眉,哑着嗓子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郡王昨夜喝得太醉,没办法与长公主继续行婚礼,不过天地都拜了,其他便也无所谓了。”薛公公盯着他如是道。
无疆缓缓握拳,瞥过他眸子冷峻地若有所思,不可能这么凑巧,昨夜大臣们像是有阴谋地合谋给他灌酒,让他错过了人生之中最重要的时刻,而薛公公却轻描淡写说无所谓。
这摆明,就是一个局。
无疆不动声色地抬眸,“我要回凰宫了。”
说罢,他便捂着微疼的额头起身,缓缓一步一步有些不稳地离开,现在最重要的是带容颜离开皇宫,洞房花烛虽然对他来说很重要,但这种事以后谁又阻止得了?
哪怕是玄湛,他能干涉到他们夫妻?何况离开了皇宫,去岐阳,他想干涉也干涉不到了!
这时,见他匆匆离去的薛公公眸子意味深长,也不阻拦,只是轻声落下一句话,“现在长公主应该和皇上在一起,郡王还要急着回凰宫吗?”
“你说什么?”无疆猛然转过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