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当今,冷谦已经急了,哪里还有工夫来与我说话,在他信誓旦旦的神情和平静无澜的眼睛上,我第一次看到了慌乱和惊恐。
是的,他在害怕!
他以为他很了解守夜人这一脉,可事实上,他还是高估了自己对守夜人的认知!
这一脉,彼此融会贯通。
我站在法场里,只需力量迸放,与法场中的一切彼此糅合,相辅相成即可,这其中的所有门道便能在弹指瞬息之间进入我的脑海,该如何做自然也就了然于胸了,是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不过刹那,传承就已经在灵魂的碰撞中完成交接了,相信,天下玄门无数,如我们这般传承的恐怕是没多少,甚至,仅此一家,别无分号。
这当中是省去了大量的传承和熟悉的时间的!!
想必冷谦他是根本不了解我们守夜人的力量与传承是如何来继承的,这才狂妄自大的以为自己能从容逃走,然后与我周旋,利用他的巫蛊之术一举将我击杀在墓穴里。
可惜,当我举起黄泉刀的刹那,就注定了他的失败!
不过,此人鹰视狼顾,看似平静,实际可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主儿,这时候陷入绝境,也刺激了他决死一战的反扑之心,极为愤怒的咆哮了起来。
最后,他竟然一头朝着四周的黑焰铁壁撞了去。
这是已经发疯了,是飞蛾扑火!
我没有去和这么一个已经陷入癫狂的存在死战,冷笑着在一旁注视着。
“你留不住我!”
冷谦口中发出一声凄厉的怒吼,冲到其中一杆堑天旗下,抡起自己的拳头就去打那堑天旗。
显然,他被此地镇压六百年,深明这里的关键,就是那八杆堑天旗,如能斩旗,无异于夺帅,每斩一旗,法场的力量就会被削弱一分。
而且,我之所以能把他困住,也是因为用黑焰将八杆堑天旗连接,这才画地为牢,把这里圈了出来,如果斩破其中一杆堑天旗,画地为牢的局立即就会被破掉,那时候他自然可以逃之夭夭了。
这样的方法是没错的,但是,我却并不着急,仍旧在冷眼旁观。
法场之力全在八杆堑天旗上,那旗子岂有那么好斩破的?无异于在万军之中夺帅呀!
冷谦这是不自量力!
若他真有能斩破堑天旗的能力,早已动手,何必又在此处被镇压了整整六百年?
更何况,八杆堑天旗已经通过地脉运行连接在了一起,形成了法场,早已不是一个单独的存在了,斩一旗等于同整个法场角力,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除非,冷谦的力量已经达到可以推翻整个法场的地步了。
事实是,如果他有那样的力量,何必在这里和我纠缠呢,早特么逆天了,他很强,可对于六百年前设局镇压他的那个守夜人来说,就是一孙猴子,孙猴子是跳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的。
他在给自己找不痛快,我着什么急?权当看戏了。
果不其然,当冷谦的拳头打在那杆堑天旗上的时候,丝毫不能奈何对方。
嗡!
那时,堑天旗颤抖,旗杆摇曳,如同苏醒了一样,正在疯狂摇摆自己的身躯,下一刻,堑天旗上奔涌出成片的黑色火焰,黑焰席卷,发出“呼啦啦”的声音,直接朝着冷谦劈头盖脸的就抽了过去。
冷谦的反应速度和快,连忙就后撤了。
可惜,黑焰也不是吃素的,如影随行,紧接着撵着他屁股就上去了。
终于,冷谦被熊熊黑焰给吞没了,那一刹那,黑焰里爆出了凄厉的惨叫声。
不过便是眨眼的工夫而已,很快,冷谦就用磅礴的阴气将黑焰彻彻底底的镇压了下去,他还是太强大了,这个程度的灵焰根本不足以将他烧死,若是设局的守夜人出手,恐怕黑焰就真的会要了冷谦的性命。
饶是如此,他也首创不轻,黑焰被扑灭以后,身上腾起了大片的白烟,黑衣多处破损,就连头发也被烧掉了不少,有些地方都被烧得卷曲了起来,整个就跟一泰迪似得,脸上更是到处都是黑色的污渍,狼狈不堪!
我原以为,经过了这么一番折腾,他总该消停了,至少该认命了不是?
结果,他仍旧不放弃尝试,看着很可怜,人在癫狂时,无论平时多么的睿智,终究还是会变成了没头苍蝇,可悲亦可叹!
“吼!”
他仰天长啸,魔音滚滚,紧接着竟然拔地而起,朝着上空冲去!
聪明!
我一挑眉,八杆堑天旗不过是封闭了四面八方,却唯独没有封住头上,他在冲击堑天旗失败以后显然终于是注意到了这一点,于是再一次开始捶死挣扎了。
“没用的,你今日,必死无疑!夺我阳寿,逼得我借命和你来战,你觉得我会让你走脱吗?”
我冷漠开口,唇角勾勒着冷笑,我很确信他今天是走不了的,因为……祖鸦冲天而起,它的力量就在天空中弥漫着,这冷谦想走,怎么可能?
不过,我也不着急出手,一直等他冲上长空时,才陡然一声暴喝:“封!”
咚!
空中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动,如远古巨人敲响了战鼓一样。
接着,一点黑芒在天空中爆开了,由点及面,四方扩散,黑色的烈焰化作了天幕,顷刻便将上面也封的死死的,这一切又是冷谦所想不到的,猝不及防之下根本没机会撤退回来了,直接一头撞在了黑焰组成的天幕上。
他身上再一次起火了。
长空之中,一声撕心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