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质的墓门,厚重、古朴。
走近一看,因为尘封的年代太久,墓门上面有些磨损的痕迹,至少表面已经不是那么的平滑了,上面一道道划痕的凹槽里,会有一些黑『色』的锈迹,看样子就能把玩的年代久了,上面残留了人类手掌上的脏污一样。
这种磨损,叫做自然磨损,很多老银器上都会有这样的特点。
“哎,昭哥,你说说这东西值钱不?”
萍子凑上去对墓门敲敲打打半天,发现那真是一大块纯银后,眼睛就亮了,兴致盎然的扭头问我:“黑山头有很多牧民家里都有老银器,全都是祖上传下来的,有喝锅茶的银碗儿,也有烧『奶』茶的银壶,老多了,那颜『色』跟这一样,都是乌漆墨黑的,早年间就有人来咱这收,给的价钱牧民觉得没啥用就卖了,后来东旗那边来了一老乡,说这玩意忒值钱,可惜手里剩下老银器的人就很少了,那些人再卖,那价钱啧,跟之前比一个是天上,一个是地上,俩概念!后卖的那些人全都离了黑山头,去海拉尔居住了,得的钱够一辈子花的,看的村民怪眼红的,就找收老银器的贩子说不卖了,结果那贩子也不要脸,说收了不退,卖了不后悔,这是行规,死活不给退我瞅着这扇门跟那老银器一样,颜『色』都差不多,你说咱把门撬下来,拿出去是不是能卖个好价钱?总比你那罐子值钱吧!毕竟这么大一块呢”
这耿直姑娘
古董这玩意,人家比的是底蕴,是文化,更是艺术!
谁家买卖明器比大小的啊,跟市井上买猪肘子的差不多?
不过,萍子说的黑山头以前发生的那事儿,我倒是也听说过,以前觉得买卖古董的那帮孙子老缺德了,连老实巴交的牧民的钱都骗,可后来才知道,那根本不是缺德,是行规。
甭管文玩,还是古玩,全都是这么个行规买定不反悔!
这种事儿拼的就是个眼力,你要招子亮,一眼瞧着了宝贝,用极低的价格从卖家那买了,卖家就算反应过来也不能反悔,你要眼力不行,把一西贝货当成了宝贝,花了大量银钱买了个烂物件儿,那也不得后悔!
这叫规矩,小爷混的那片儿叫潘家园子的地儿,把这规矩几乎是搞成了业内唯一准则,国法不守也得守这条规矩。
所以这个事儿其实特刺激,可能分分秒秒就能亏的倾家『荡』产,也可能片刻之间就能赚的盆钵满盈。
简单的说,就一个字坑!
就看谁坑死了谁!
有能耐坑死别人,那也是本事,没人笑话,反而得竖个大拇指没能耐被别人坑死,也别哭天抢地,没人同情,这一行玩的就是这个!
其实能成长出来去赚钱的人,全都是被坑出来的,小爷就说过,在潘家园子,他见了太多被坑的一口老血上来送了命的,也见了太多被坑的卖儿卖女的,这种人不值得可怜,想玩转这一行,就得没心,也得做好丧良心的准备,要嘛就碰都别碰!
反正,小爷也是这么干的,他最惨那会儿被坑的裤衩子烂了十几个窟窿舍不得换新的,京城那么冷的天,冬天一张腿,俩蛋都在外面耷拉着,没吃没喝,差点被冻得丧失人道,后来被坑多了,眼力上来,刨出一块田黄就发家致富了。
都是这么过来,这玩意说白了和赌博差不多!!
“行了,你被贪这个财!”
我也是被萍子搞的哭笑不得,道:“老银器值钱,主要是年份,还有那艺术感,明白不?你抄一块墓门出去谁买啊,见过把玩核桃,把玩酒器的,你见谁把玩墓门?你抄出去也白瞎,只能当银子卖,还不是好银子,纯度都不高!你就别瞎惦记了,以后记住了,进了这墓里面,金银有价玉无价,还有瓷器呀,古画呀什么的,这些东西才是真值钱的,别抓瞎了!”
提醒了她一句,我便也没有深说了,这行水太深,我不过也是在门外观望的主儿,哪能当得了她的师父呀,摆摆手就开始研究墓门了,瞅了半天,也渐渐断定,这墓门和值钱见到的墓门差不多,应该没锁。
于是我就卯足劲去推。
无奈,这银子做的墓门真的是太沉重了,光靠我一个人来推,实在是费劲,憋得面红耳赤的,这墓门才终于动了,最后,还是萍子上来帮我,两人一起发力,才总算一点点的将墓门推开了。
轰隆隆隆
一阵沉闷的响动后,墓门打开大概能通两人通过的缝隙,我和萍子终于停下了,累得我气喘吁吁的,倒是得来了萍子的嘲笑,指着我的鼻子说你还像个老爷们的?谁嫁了你当媳『妇』可算倒霉了。
我有些乖乖的瞅了她一眼,就有些纳闷的说:“萍子,你这是要和我唠点荤的?”
萍子脸一红,这才别过了头。
而这时候,伊诗婷忽然凑上来,在墓门的棱上抹了一把,一下子擦下来一层血红黏糊糊的浆,瞅着真跟鲜血似得。
不过,伊诗婷凑上去嗅了嗅,便很确定的说道:“不是血,是活朱砂!”
活朱砂,其实就是童子眉、朱砂粉、鸡冠血混合在一起,然后蘸在墨斗线上弹,弹出去的叫“活朱砂”,挂在墨斗线上的叫“废脚料”。
废脚料当然是不能用的,但是活朱砂却很霸道,鬼怪沾了能被活活整死!
不过阴行的人说“活朱砂”缺德,这种取料的方式无异于杀弱留强,算是把材料的提取做到了极致,威力已经是天道不允许的了,有干天和,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