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虽然已经开春,可是,京城的晚间,似乎更加寒冷了
该说的,小爷和伊诗婷他们都已经给我陈述明白了,我也听懂了。
一时间,车内陷入了安静,没人再来叨扰我,大概他们也知道,现在我是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一下今天晚上听到了一切的。
我只是觉得车内的空气有点压抑,索『性』,干脆打开了窗户,静静的凝视着外面,只是胸膛里沉闷的在跳动着的心脏却是在很直接的告诉我此时此刻,我心中已经压抑到了极点。
这一趟来京城,我见过了很多已往我没有见过的。
我住了星级酒店,以前,我住不起,一个月挣着几千块钱的工资,谁舍得?吃喝拉撒之外,总是要留一些财物在身上的,偌大的男儿,若无一物傍身,行走世间岂不是处处受难,那日子不算穷,可也不好过,至少,我算是井底的蛙,抬头也就能看见巴掌大小的天。
而且,我还见识过了华夏最有钱的一群人
鬼市的繁华,金钱如流水
这些,我以前只是听过,可是,我没有见过!
也是今夜,有一个人递了一张卡,里面有一百万,我人生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桶金,虽然给我递钱的人看起来风轻云淡,似乎那笔钱是微不足道的,可对我来说,不仅仅充盈了自己的裤兜,更是给我推开了一扇门我,看见了更广阔的天地!
原来钱还可以这么赚的!
是的,我明白了,也体会到了,可紧随其后,我就更加体会到了钱里钱外,那是江湖。
江湖,也不仅仅是人来人往,更是血雨飘摇!
守夜人站在阴阳之间,扞卫阴阳。
从前,我以为,守夜人扞卫阴阳只是防备死人,现在我才忽然明白,原来,更是防备活人!
这一切对我来说有点太突兀了,走出深山老林的第一时间,我就被伊诗婷和小爷他们猝不及防的推进了一片充斥着金钱和,纸醉金『迷』,也血雨飘摇的世界里,或者说,此前这个世界就已经一步步的朝着我迫近了,只是我还懵懵懂懂尚未察觉,如今他们不过是一把撕掉了遮住了我双眼的那层窗户纸,让我看的更加的清晰了而已!!
我不禁抬起了自己的手,静静的看着日渐粗糙的手掌。
我是个武人,自小习武,手掌难免粗糙,可多数时间还是拿笔杆子的,这双手也不至于真的粗糙到了极点,可自从踏上漠北后,一个大学生天天与牧民一般劳作,如今更是彻底投笔,过上了刀口『舔』血的日子,这双手也是日渐粗糙,如今已经是遍布老茧了
可现在,我竟隐隐能嗅到这双手掌上散发出的淡淡血腥味。
共济兄弟会踏入漠北,祸『乱』阴阳之日起,便是他们与我漠北守夜人一脉彻底宣战之始!
那时,我这双手上,又要屠掉多少人命?
我生活在和平时代,对这一切,心中真有一些抵触,若让我除魔卫道,我果真无二话,可要是让我对活人举起屠刀,却不知道那时我又是个什么心情,当我手上血迹斑驳的时候,我再回头看镜子,我还能认识我自己么?
我不知道,确实找不到答案。
但是,我却想起了师父。
小时候,他在教我国术的时候便说武术表演,国术杀人。
说到最后四字,语气中已经是杀机毕『露』,那时我犹年少,不知那到底意味着什么,只知道那个时候的师父面容狰狞,恐怖到了极点,看着都有种胆战心惊的感觉,一度成了儿时的噩梦。
可又有时候,我那位师父又靠坐在墙角里,抽着廉价的香烟,满目的沧桑和落寞,静静看日落能足足看到月起当空,有时我会陪在他身边,他又会不厌其烦的与我说着同样的话国术起于战事,本事为屠戮而生,可传入江湖数千年,便又成一体系,武人习之,其目的是强身健体,武德至上,习武之人当以杀为禁,是为武圣,可这世道却又总是『逼』着武人以武犯禁,到头来不过沧桑一梦。小昭啊,切记,不到万不得已,武人不以武犯禁,恃强凌弱者可怜,更不要轻举屠刀,当你举起屠刀的刹那,也将注定你死于屠刀之下,无论是心死了,还是人死了
现在,细细想来,我忽然明白了,无论是师父的杀气还是他的落寞,全都是以武犯禁,恃强杀戮来的
他老人家虽然已经去了,可一双慧目似乎看到了现在的我一样,百般告诫,或许也是怕我会走上他的老路吧!
“可是,师父,我没办法呀,若那帮身上带着铜臭味的金主儿为了金钱铤而走险,踏入漠北荒原,我只能以武犯禁,杀人夺命了,我真的可能要用您交给我的东西去杀戮作孽了!”
我心中轻轻一叹。
就是在我发呆的时候,车子已经徐徐停下了,抬头一看,原来不知不觉已经抵达了前门,这块儿地方算是人流杂『乱』的地方了,可现在到了凌晨,仍旧显得有些清冷,车子就在一座带着明显中式风格的楼下,飞檐雕壁,朱红『色』的墙壁,琉璃瓦,看起来好不贵气。
“到地儿了!”
小爷咧嘴一笑,说道:“怎么样,这会所是哥哥的,卧龙斋,名儿是『药』师赠的,底蕴!哈哈,这地方可并不对外开放,也不指着这地儿能挣多少钱,就是哥哥我弄出来给兄弟几个聚头用的,我小爷过命的兄弟真没几个,以前就『药』师和燕三他们几个,现在多你一个,可他们平日里也很少会来京城,这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