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云想到这些,笑着说道:“孙大人委实太客气了,其实此事也不过为人所应有的道义罢了。若是可以,夷娃……请你转告孙夫人,我们还是希望能早些返回成都。”
耶亚希忙道:“不是的,夫人说,其实是陛下很想见你们,他想看看究竟是怎样一群年轻人,竟有如此通天的本事。朝云哥哥,这可是陛下呀,连我都难得见他一面,你不会当真拒绝吧?”
看到耶亚希一脸愁苦的样子,朝云有些头疼,正想着怎么回应才好,横艾却唯恐天下不乱地说道:“好啊好啊!夷娃,师傅替你朝云哥哥决定了,待会儿我们就去赴宴,你去转告孙夫人就好了。”
耶亚希立刻开心不已,重重点头道:“我这就去转告夫人……谢谢你,横艾姐!”
待耶亚希离开,朝云无奈道:“横艾,你怎能如此草率?万一这宴会上……”
“好啦好啦!哪有你想的那么黑暗?”横艾笑了笑说,“听说这吴国皇帝,碧眼棕发,看起来像是海外之人,我倒要看看他长什么样……其次,若你当真拒绝了,你觉得人家会轻易放你离开?作些刁难算是好的,怕的就是他随便找个理由,就把你给关起来了。”
朝云不解道:“为何?”
横艾轻声一笑:“为何?帝王的脸面呗……你驳谁的脸面,也不能驳帝王的。帝王之面,大于天哦。”
一个时辰后,长公主府大厅之上,孙权与几名官员一同为朝云等人设宴洗尘,酒过数巡,孙权依旧兴致甚浓道:“来来来,朕再敬各位一爵。此次承蒙各位半路仗义,挽回朕之颜面,实在不知该如何致谢才好!”
朝云连忙起身道:“您过奖了!”
孙权冷哼道:“若非诸位,朕可当真颜面扫地,丢脸至辽东去了。没想到朕一世英明,连当初那个曹孟德,和你们西川刘玄德都不是朕的对手,如今竟会被公孙渊那小厮给这般玩弄,去他公孙渊这只该死的老鼠!”
孙尚香忙道:“兄长,您今日似乎喝太多了。”
孙权打了个酒嗝,道:“胡说,朕酒量一向好得很……好得很!”
孙尚香微微摇头,看向朝云道:“焉逢,家兄为人一向不拘小节,每次醉酒都是如此……之前他还在酒宴上逼着大臣陪他一起喝,有人不喝,竟拔剑要逼人家喝。结果第二天酒醒,自觉失态,才猛跟他们直道歉……他天性便是如此,还请你们切莫见怪。”
朝云忙抱拳道:“请莫介意,孙夫人……酒宴若非如此,或许便不能尽兴了。”其实他心里也有些感慨,虽说当年火烧赤壁、拿回荆州,看似与眼前这位须发都生白之人没有多大关系,但实际上,背后真正起到决定性作用的,却还是此人,若换做一般帝王的话,当年看到曹操八十万大军沿江而下,或许早就吓得抓不着南北了。
如今曹贼入土,先帝驾崩,当年叱咤风云的雄主,只剩江东孙权一人了。想起来多少有些令人感叹。
孙权笑道:“哈哈哈,说得好!西川来的小子,朕欣赏你。”说着,他站起来接道:“好!为了表示谢意与欣赏,朕决定送你一份大礼!朕的妹子日前曾与朕讨论过,她对你十分欣赏,有意替你与她女儿撮合婚事。既然如此,今日朕就来当个媒人,把她之前认的那个女儿许配给你吧?”
此语一出,满堂寂静。
耶亚希一脸茫然,紧接着变得不知所措,再也不敢直视朝云一眼。而孙尚香却已在一旁微微笑了起来。提亲之事,正是之前她与孙权商量好的。
殿堂之内安静了半晌,横艾才睁大眼睛:“什么?!”
朝云也无不愕然,连刚才飘飞的思绪也一下子阻断,呆愣的看着孙权。
孙权抚须笑道:“如何?以朕一国之君,这个媒人够份量吧。”
横艾立刻跃起身来,说道:“且慢,婚姻之事,岂可如此儿戏!”
朝云连忙反应过来,这可是吴主孙权,连忙叫了她一声:“横艾——”
孙权反问道:“儿戏?”
横艾说道:“对,堂堂姻缘大事,怎可如此随便?”
强梧忙拉了她一把,道:“横艾,你快坐下,别再说了。”
孙权却笑道:“小姑娘啊,自古婚姻不都如此?我这妹子,当年还不朕这老哥作主,把她许配给你们家那一个刘玄德?”
横艾不满道:“您都没问过当事人自己怎么想吗?”
“当事人?”孙权一怔,忽然笑意满满道,“喔……朕明白了,明白了。莫非,姑娘跟他已有婚配了?”
“什么?!”横艾脸色一红,“哪有此事,你别乱说!”
孙权笑问道:“既然如此,你反对个什么劲儿?”
“呃……”横艾一时答不上来。
孙权笑了笑,道:“也罢,朕就依你所言,来问问当事人吧。喂——焉逢,你自己意下如何?”
朝云连忙起身回答道:“孙大人,您的美意,晚辈万分感激。但如今曹贼未灭,是以晚辈尚未有婚配之打算。”
孙权哼哼道:“好个‘曹贼未灭,何以家为’。都什么时代了,还有人学昔日霍去病那一套?莫非,你是嫌朕这个大吴天子当你的媒人,份量尚且不够?”
朝云摇头道:“不,晚辈绝无此意,晚辈不敢。”
孙权端着酒水走了下来:“那么,你便是同意喽?”
孙尚香一看情形不对,连忙也站起身来,将孙权往回拉:“兄长,您当真醉了……人家如今焉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