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风濯尘满脸怒气的冲进揽月阁的时候,卿月正打算合衣上床休息,结果听见“咚咚咚”的脚步声后她立刻将褪了一半的外衣重新拉起来,就在风濯尘用力推开门踏跨进门槛的那一刹那,她才堪堪将衣襟拢仔细了,一回身就瞧见了风濯尘那副气势汹汹的模样。
“风卿月,你究竟什么意思?”风濯尘满心满脑都陷入在卿月拒绝了他,却放了苏无念进屋的愤怒中,因此他一路冲进揽月阁内也没有多想便直接拍门而入,他也没料到一进门就会见到这副场景,只不过他俊脸微红微微诧异后,却还是依旧冲着卿月吼出了声。
身后跟着的是一直试图阻止风濯尘闯入的银香,在这揽月阁内,每个丫鬟都知道她们的主子只有卿月一人,其他人的命令与她们完全无关,因此当银香瞧见风濯尘气势汹汹的冲进揽月阁的时候,她便一直努力的想要试图将他拦下,可惜最后还是让他撞开了卿月屋子的门,银香急的都快哭出来了:“庄主,奴婢都说小姐要睡了。”
结果银香跟在风濯尘的身后跨进了屋子,瞧见卿月双手拢着衣襟,一双凤眼半眯闪过一丝不悦,殷红的薄唇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线,这是卿月发怒前的征兆,因此银香心里一阵惶恐跟着膝盖一软“咚”的一声就跪了下去:“小姐,奴婢拦不住庄主。”
卿月淡淡的扫了一眼趴跪在地上的银香,随后挑了挑眉充满嘲讽的看了一眼风濯尘,轻轻扇了扇睫毛掩去了她眼里的怒火,扯了扯嘴后清冷的声音缓缓响了起来:“我知道了,这里没你的事,下去吧。”
“是。”卿月的声音清清冷冷不带一丝感情,银香却知道这说明小姐并未因此而迁怒她,因此她仿佛得了特赦一般动作迅速的退了出去,并轻声的替他们将屋门关上。
待银香的脚步声消失在屋外的回廊深处,卿月这才懒懒的靠坐在软塌的垫子上,一双妖魅的凤眼似乎有些疲倦的半敛着:“你怎么这么时辰来了?”
“你别装傻,你明知道我为什么来。”风濯尘见卿月丝毫没有将自己的怒气放在眼里,因此心里更是恼火,不觉语气也重了几分。
谁知卿月只不过微微抬眸瞧了瞧他,随后又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气得风濯尘恼在心里却又拿她无可奈何,这是卿月的声音又淡淡飘了过来:“我倒是不介意多杀一、两个人。”
风濯尘闻言微微一愣,一时倒是没有参透她话里的意思,因此他疑虑的盯着卿月猛瞧,原以为她总会替自己解惑的,结果却发现她原本半敛的双眼几乎全合上了,他这才努力的思索着她这话的意思。
不过风濯尘到底是一族之王,掌管着一重天内的一切,因此不过片刻的时间他已经回过味来了,卿月这是变相的在告诉他,关于小鱼的事她的怒火还没有平息,因此她若遇上淳姨娘和风承悦这对母子,是不会介意送他们上路的。
他也立刻就明白了卿月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和警告,威胁他别以为他是庄主她就不敢动手,同时警告他别指望小鱼的事她会善罢甘休。
思及此风濯尘满腔的怒火顿时散了个没影没踪的,一双如星辰般璀璨的黑眸此刻闪着妥协,他在心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后,带着一丝讨好的坐在卿月的对面,语气里也没有了刚才那副咄咄逼人的气势:“卿月,你也知道如今的情势于我们十分不利,因此你若在此时动了他们,恐怕……”
闻言卿月好笑的暗暗在心里将风濯尘鄙视了一番,自幼跟着风濯尘已经那么多年了,她恐怕是全罘彝族最了解他的人了,因此她也不揭穿他,只是勾了勾唇淡淡的说道:“只要……没人来招惹我就好。”
她原本就不是一个喜欢与人打交道的人,因此她为人处世的准则就是:人不烦我,我不犯人,可是若谁一旦招惹了她,她便是与那人不死不休,绝不会让那人过得舒坦。
当然她这话还有另一层意思含在里面,也就是变相的在告诉风濯尘,没事的话别来她的揽月阁内闹事,今日他闯进她屋内的事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当没发生过,可是今后若在发生同样的事,纵然他是一庄之主,她也绝不会给他面子的。
风濯尘自然也明白了她这话的意思,因此神色中不免尴尬,他下意识的垂眸拍了拍似乎被压皱了的衣摆,随后又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有些掩耳盗铃,于是讪讪收回了。
他抬眸又瞧向了卿月,见她半垂着眸子丝毫没注意到他刚才的举动,这才暗暗松了口气,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卿月梳妆桌上的琉璃瓶,顿时眼神一沉心里也变得沉甸甸的,甚至还隐隐的泛着酸涩,他微微摇了摇头试图挥去这让他觉得压抑又窒息的情感。
“对了,谢谕今日让人送了邀请帖,有意邀你去谢府做客。”为了摆脱心里那烦躁的情绪,风濯尘故意挑起了会让卿月感兴趣的事说道。
说实在话,这谢谕也算是对卿月上心了,前几派人来提亲才被他婉言拒绝了,他倒也不恼不怒的,第二日就派了谢南上门将自己的诚意又表达了一番,让他都差点感动于谢谕的诚意,跟着今日一早门童才打开庄门,就瞧见了早已等候在门口的谢南,他这次来又是替自家主子送帖子而来,这殷勤的态度若是换做别家女儿,恐怕早就许下了一颗芳心。
可惜……卿月不是一般的女子,非但不会感动于谢谕的这番殷勤举动,反而避之唯恐不及,倒是如苏无念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