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墨,天罚已下,你这一生一世都将活在无尽的严寒中,你再无法与人亲近、也无法靠近任何生命,每当你心念转动,你将忍受一次寒霜锥心的疼痛,你的身体也会更阴寒,而所有靠近你的人最终都会变成冰人……”
“这便是对你私动凡心的惩罚,永生永世你都将活在孤寂之中,不老不死、不生不灭……”
于是,如墨离群索居,一个搬到了雪山之巅居住,终日里与千年不化的积雪为伍,也没有人可以交谈,久而久之,如墨的性格便越发的孤僻冷傲,直到有一次他无意中遇到了受了重伤的龙族战将——沐流云。
那时,沐流云刚胜任战将一职不久,年少轻狂的他独自一人一剑便闯进了妖后的老巢,立誓要为被妖后所害的龙族长老之一秀尘报仇,结果却中了妖后的圈套,非但没能报仇,还差点连自己的命都搭上了,幸好他功夫了得,再加上太阿剑,总算是杀出一条血路来。
不过沐流云的伤势十分严重,根本就撑不回九天龙族,最后浑身是血的倒在了雪山上,正巧被路过的如墨给遇到了,原本如墨是不打算救他的,不过在他瞧见了沐流云身旁的太阿剑后,便知道了沐流云是九天龙族之人,九天龙族于如墨有恩,因此他最后还是出手将沐流云捞回了他的小屋。
沐流云的伤虽然严重,对医术卓绝的如墨来说,却不过是小菜一碟,几颗药丸下去,沐流云的伤就好透了,身子骨甚至比受伤前还要强壮有力许多,连内力似乎也浑厚了许多。
自此之后,沐流云便成了雪山颠如墨那间小屋里的常客,只不过如墨性子孤僻,往往都是沐流云一头热的贴上去,久而久之,如墨倒也习惯了沐流云的出现,而沐流云也慢慢的知道了如墨的故事。
说来好笑,沐流云的儿子沐夜汐,几乎与他爹年轻的时候一个脾气,年少热情、张扬、自信,而且自从沐流云第一次带他去过如墨那里之后,他经常会偷偷摸摸的一个人跑去找如墨玩耍,尤其是在闯了祸之后,如墨的小屋简直就成了沐夜汐的避难所。
也正因为有这样一层渊源,所以卿栎脸颊受伤之后,沐夜汐才会第一时间想到如墨,这才会有了清灵此刻手上紧紧握着的那罐药盒。
卿栎在简单的说了说如墨的经历后,一双凤眼带着一抹审视的看着对面的清灵,他很好奇面对如今的如墨,这个少女究竟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如今,如墨就像是一个不人不仙不妖的怪物,这样的他,你还要吗?”
早已满脸泪水的清灵听见卿栎的话后,先是微微一愣,随后她“唰”的一下,整个人撑在了桌案上,身子前倾,带着泪水的双眼狠狠的瞪着卿栎,几乎要冒出火来:“不许你说如墨是怪物,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他都是我最爱的人。”
“他如今是个冰人,你根本无法拥抱他、无法触摸他、无法与他亲近,你每天只能看着他,这样你也不在乎吗?”卿栎似乎也来了脾气,神色一凛,整个人都坐直了。
“我不在乎,只要每天能看到他,我就满足了。”清灵丝毫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她找了如墨那么久,只要能呆在如墨的身边,其他的她都不在乎。
卿栎闻言嗤鼻一笑,语气越发的凌厉:“你不在乎,你觉得如墨也不在乎吗?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在自己眼前,却无法将她拥进怀里,无法亲吻她,甚至触摸她,这样的爱究竟有多绝望,你能体会吗?”
话说道最后,卿栎几乎是用吼的,这时始终沉默的飞烟突然瞠大了双眼盯着卿栎,这一刻她似乎终于明白了卿栎的心情。
她总是觉得卿栎太无情,不管她如何靠近他、温暖他,他却始终不为所动,她恨他的绝情和冷漠,甚至还怀疑过他根本就从来没有爱过她,可听了他刚才那番话,她才知道自己实在太自私了。
以卿栎的性子,若是他对自己真的毫无感情,又怎么会允许她靠近他的身边?
若是不爱……他又何苦故作冷漠,却一次又一次的为了救她而不顾一切?
卿栎刚才这番话,听似说的是如墨与清灵今后的关系,可又何尝不是说的她与他之间的关系,想爱不能爱,所爱之人就在眼前,却无法拥她入怀,这种压抑却又无奈的感情中,究竟有多少的悲凉,恐怕只有当事人自己才最清楚了。
可是……飞烟盯着卿栎的眼中划过一抹心疼,明知他的心里有自己,她究竟要怎么做才能打破两人之间的鸿沟,而她与风濯尘之间的一切又该如何结束?
她要怎么做,才能让事情圆满?
她不愿意等到他们之间,也变得像如墨和清灵这样,才来追悔莫及。
可惜飞烟此刻的心思都在卿栎的身上,丝毫没有察觉出身旁的风濯尘真一脸阴鸷的盯着她和卿栎,风濯尘藏在桌子下的双手,不觉狠狠的握紧,牙齿更是暗暗的咬着,光是瞧着飞烟此刻的神情,他就已经能猜到她的心思了。
三日后就是他们大婚的日子,然而到此刻飞烟的心里都还只有卿栎,自他们从幽城回来至今,飞烟根本不曾好好的瞧过自己,她所有的心思都在卿栎的身上,何曾好好的看他一眼。
这样想着,风濯尘心底的恨意更浓,他的视线缓缓转到了卿栎的身上,看着那熟悉又陌生的红色身影,愤怒的双眼几乎能喷出火来,强烈的恨意更是灼痛了他的双眼。
桌子的另一头,幽冉与千璃两人自然也将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