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卿月的首肯,风濯尘也没多说什么,因此小鱼就这样在桃庄住了下来。只不过她性子天真烂漫,又不懂得大宅院的规矩,所以卿月也没让她去和其他丫鬟们挤一起,只是给她挂了个大丫鬟的名头,收拾了她屋子外间的一张软塌给小丫头睡,正好也免去了银香等人轮流值夜。
向来不喜与人亲近、也不喜欢屋子里太热闹的卿月,突然做出如此惊人的决定和举动,让桃庄内那些了解她性子的人都大为诧异,每个人都十分好奇这小鱼究竟是什么来头,纷纷牟足了劲、挤破了头想要来揽月阁一探究竟,结果全让卿月着人借口小鱼有伤在身,给一一挡在了门外。
众人知道卿月的脾气,因此吃了几次闭门羹后便悻悻然的作罢,唯有飞烟那一颗好奇的心简直被吊得老高老高的,隐隐还有一丝酸涩的感情融在里面,她想知道能让卿月破例并不惜与风濯尘翻脸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究竟有何能耐能让卿月另眼相待……
于是她趁着卿月被风濯尘请去了书房,便偷偷跑去了揽月阁想要满足一下好奇心,结果卿月房里的那个大丫鬟银香,硬是将她给挡在了门外。
“表小姐,我家小姐吩咐了,鱼姑娘身子尚未恢复,需要静养,谁来也不允许打扰。”
自从来了桃庄,风濯尘为了融入人界的生活,也为了掩饰他们的身份,因此下令庄内所有的人都按照人界大宅院的规矩来,风濯尘是庄主,风承悦是二少爷,卿月自然是三小姐,而飞烟是风濯尘的未婚妻,因此便称为表小姐,这样一来也不容易引起旁人的怀疑。
在揽月阁碰了钉子的飞烟,一脸失望的晃到了她院子后的那片桃林,闲来无事便命白芍去取了自己的剑来,准备趁着闲来无事练练剑法,结果才比划了没几招便失了兴致,无聊的提着剑在桃林里闲晃。
溜去陌城逛了一圈的沐夜汐回到庄里,一路寻着飞烟来到桃林,就见到飞烟一人提着剑在地上乱挥,不知道她刚在揽月阁碰了壁,因此好笑的走上前去阻止她继续残害花花草草:“就算无聊也不至于拿花草出气吧!”
闻言飞烟没好气的给了他一个白眼,却仍是将剑收了起来,并让一旁始终候着的白芍先行离去,自己则嘟着嘴小声的抱怨道:“我刚才想去揽月阁瞧瞧那被卿月收留的姑娘,结果连门槛都跨不进去。”
“这么神秘?”沐夜汐微微皱了皱眉,随后偏着头想了想,接着笑得一脸狡诈的朝飞烟眨了眨眼睛,“不如我们偷偷的溜进去?”
“这……不好吧……”虽然飞烟对沐夜汐的提议很心动,可是一想到卿月那双清冷的凤眼,她便迟疑了起来,她怕卿月到时知道了又该生气了,反正那个叫小鱼的姑娘早晚都会见到的。
见飞烟一脸迟疑,一根肠子的沐夜汐也不多想,随口又问道:“怎么庄里这么安静,人都去哪了?”
“用完膳后风大哥收到一封密函,随后便将大家都召进了书房,到现在还没出来呢。”
“什么事这么神秘?”好奇的种子在沐夜汐的心里迅速生根发芽,他朝书房的方向瞥了一眼,很有一种去趴墙角的冲动。
不过他转过眼见飞烟一脸无聊又可怜的朝他眨着眼,他最终还是按捺住了心里的冲动,深深叹了一口气后忍痛决定留下来陪她聊天:“对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你和风大哥的感情应该进展的不错了吧?”
不错?怎样才叫不错呢?
飞烟茫然又迷惑的眨了眨的眼,风濯尘对她其实真的很好,这三个月来他对她几乎可以说是有求必应,恨不得将满天下最好的都捧到她面前,可就是这种好,好得让她觉得不安。
飞烟随意的在一棵桃树下席地而坐,随后弓起腿双手环住膝盖,下巴低着膝盖,眼神变得飘忽喃喃道:“有时候我会觉得这一切很陌生,陌生得让我很不安。”
将飞烟满脸的茫然尽收眼底,沐夜汐不免笑她的庸人自扰,因此轻声安慰道:“别担心,你呀就是想太多了,那不过是因为你的记忆尚未恢复的关系,等你记起一切后便不会觉得陌生了。”
“也许吧!”
听了沐夜汐的话,飞烟非但没有一丝被安慰的感觉,反而还有深深的无措感,她幽幽叹了一口气,思绪不禁慢慢的飘远了。
自从三个月前她换完最后一片龙鳞由寒潭底沉睡醒来,跃出水面的刹那,她第一眼见到的便是风濯尘那双温柔的眼睛,然而她的记忆却是一片空白,于是他张开双臂包容的接纳她的茫然和无措,可是那个倾尽了风濯尘无限感情的怀抱却暖不了她苍白的心。
之后她从龙族长老们那知道了自己竟然沉睡了千年之久,然而不知是因为沉睡千年的原因,还是褪换龙鳞的缘故,她醒来后记忆便一片空白,关于过去的种种对她而言不过是别人口中的故事而已。
因此,面对风濯尘毫不掩饰的感情,她不知所措,她已不再是千年前翱翔九天的龙神沐飞烟,她所有的记忆只有这三个月而已,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风濯尘的温柔及深情,他每一次的温柔触碰竟会让她从心底里产生抗拒。
千年前……他们真的是一对彼此相爱的恋人吗?
三个月来,她不止一次的问着自己,他们真的曾相爱过吗?
风濯尘眼中的温柔和深情是骗不了人的,千年前他一定是真的深爱着自己,所以才会甘愿为了她封印了整个罘彝族、所以才甘愿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