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上架着的剑让风承悦不敢轻举妄动,然而他此刻的脸色却是布满阴霾,一双多情的桃花眼此刻瞠得浑圆,眼中是掩不住的震怒以及一丝慌乱,他明明已经安排好了的。
空气中弥漫着带着湿气的花香,有点甜又有点腻,淡淡的却是极好闻的,然而风承悦闻着这味道却是微微蹙了蹙眉,他表面上装着诧异的瞪着卿月,尽量让自己不露出任何马脚,掩在衣袖下的双拳捏的紧紧的,指甲都掐进了掌心里,心底同时暗暗沉思着,明明一切都在他的计划内,为何偏偏又是出了纰漏?究竟是哪里不对劲了?
“怎么?你无话可说吗?”卿月手中的剑稍稍朝风承悦逼近了一点,顿时他脖子上便划出了一道极浅的血痕。
尽管脖子上的皮肤被划破却因为伤口极浅并未有鲜血流出,然而利刃划破皮肤的刺痛感还是让风承悦双眉一皱,他眼中盛满了不敢置信与愤怒,若说他之前还有一点心慌和诧异,此刻则只有满腔的羞愤。
风承悦没想到卿月竟然真的敢动手,因此他冷下了脸怒道:“你敢伤我?”
“为何不敢?”卿月闻言则突然大声笑了起来,眼中是露骨的轻蔑,清冷的声音里透着嘲讽,“你既有胆子做出如此下作之行为,我这不过是自卫而已。”
也许是卿月话里的鄙夷和轻蔑让风承悦感到羞愤,又也许是屋内潮热的空气熏到了,风承悦顿时觉得自己脸红耳热的,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了起来,尤其是此刻卿月单衣裹身隐隐勾勒出她纤细的身材。他吞了吞口水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然而却发现竟是徒然,卿月那双凤眼里赤裸裸的轻蔑让他更觉羞愤难当,恨不能立时将她掐死,可惜他脖子上冰冷的长剑让他不敢有所动作,他只能咬着牙道:“你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臭丫头而已,没有风濯尘的庇护你还敢如此嚣张跋扈?”
在风承悦看来,卿月不过是父王心血来潮下收养的一个孤女而已,若说有多宠爱倒是并不见得,甚至他隐约觉得父王每次提及或见到卿月时的眼神里,是隐隐的透着憎恶的。那时他还年幼不懂得分辨父王的心意,更因记恨着风濯尘而没有多加揣摩父王的脾性,只是后来慢慢想来他却是渐渐的从中看出了点端倪。
卿月的美是毋庸置疑的,在她幼年时便已经可以看出她的绝色,只是那时她的美还带着稚嫩,他原本以为父王是因为怜惜卿月年幼便孤苦无依才收为义女,并且还给了她封号,毕竟如此的绝色哪个男人会不心生怜惜。可是后来他发现他错了,而且错的离谱,卿月虽然被封了公主,却没有享受公主该有的待遇,父王一直让她跟着国师习武修行,年纪小小的卿月常常是带着浑身的伤痕,她身边也从来没有丫鬟宫人簇拥着,每次见她总是一个人形单影只的匆匆而过。
随着卿月的年岁增长,她的容貌越发的倾国倾城、妖娆魅惑,性格确实越发的冷漠孤傲,后来父王过世后她便一直跟在了风濯尘的身边,在风濯尘的纵容下她更是嚣张跋扈了起来,那种宁负天下人的倨傲神情让他恨得牙痒痒。
而那个时候他才算是明白过来,父王将卿月收为义女,根本不是因为怜惜她孤苦无依,而是为了替风濯尘培养一个忠心耿耿的心腹;一个能为风濯尘机关算尽、极尽聪明的智者;一个能替风濯尘屠尽一重天内所有反对势力的人;一个能让风濯尘稳稳的坐在王位上屹立不倒的基石。若风濯尘是光,那么卿月便是影,她替他扫清黑暗中所有的绊脚石,遇神杀神、遇魔杀魔。
所以他才会机关算尽的想要将卿月变成她的人,这样一个功夫卓绝、心思慎密的女子,无疑是他追求王者之路上最好的利器,他曾经相信聪明如卿月总会明白究竟谁才能带给她一切,然而卿月一次又一次的拒绝让他恼怒不已,他没想到她身边竟然还有一封父王的遗诏。
他恨啊!机关算尽却最终输给了一封遗诏,父王定是早就看出了他的意图,因此便替他们留了这么一手。
他怎能不恨?同样是父王的儿子,风濯尘却得到了父王全心全意的爱和关怀,甚至连死后都替他留了无数的后路,就怕他的儿子这个王位坐不安稳。若不是千年前幽城来袭,龙神坠入寒潭沉睡,恐怕他连化为白骨都无法肖想那个王位。如此想来,他倒是应该好好谢谢幽城那群人了!
思及此风承悦微微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恐怕这是连父王都没有预料到的,如今这形势谁能坐上那个王位还不一定呢!
于是他敛了眼中恼怒的神色,重新施展自己的魅力看向卿月:“月妹妹何必如此动气?我的心意你该是最清楚不过了。”
见风承悦迅速的变了脸,卿月倒是没有多惊讶,毕竟风承悦的厚脸皮她还是领教过的,因此她只是淡淡的挑了挑眉,神情平淡的让人猜不出心思:“你的心意与我何干?”
“月妹妹,我知道你是在生我的气,气我总是想要设计你,可是那都是出于我对你的一番倾慕之心。”风承悦脸上一副用情至深的表情,多情的桃花眼更是蒙着一层水雾,那一副真心实意的模样若是换了别的姑娘恐怕早就动容了,尤其是他的语气和声音都是那样的情真意切,“我也知道你找来那两个小白脸无非是为了气我,这又何必呢?你知道的,你身为罘彝族的公主终是要回到一重天的,那两个小白脸根本不可能给你幸福,只有我才是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