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无念听见那道熟悉的清冷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温和的双眸顿时一亮,含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喜色转过脸朝门口望去,只见卿月一身红色衣裙无限妖娆的跨了进来,一双斜挑的凤眼先是朝他眨了眨,随后含着轻蔑的神色扫视着上座的淳姨娘。
“淳姨娘的梦魇症已经好了吗?”卿月一步一步的朝淳姨娘走去,清冷的声音里含着一抹嘲讽。
自从那日在飞烟的望桃阁内闹了那么一出,当时淳姨娘可是被她吓得夺门而出,之后她更是将自己关在她的浣春阁内,连着好多天都没出过房门半步,外屋每天都有两个丫鬟轮流值夜,连房门外都十二个时辰有丫鬟守着,听说即便如此淳姨娘还是每日夜里噩梦不断,因此白日里的脾气也就更加的暴躁了,也是苦了她院子里那些伺候的丫鬟嬷嬷们,一个个的几乎都被淳姨娘给责罚过了。
那日淳姨娘在望桃阁内的闹腾风濯尘后来也是知晓的,因此对于卿月吓唬淳姨娘的那番举动他也没有多说什么,更是乐见淳姨娘因此而闭门不出,这样一来大家的耳根子都清净了,只是这淳姨娘才安生了没多久又跳了出来,而且挑的时间还偏偏是这么巧合的时间,想到同样也是许久不曾露面的风承悦,卿月嘴角不禁勾起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她缓缓走到了一贯是她坐着的位置上,也不朝淳姨娘行礼便自顾的坐了下去,一抬眸就与对面的苏无念的双眸对了个正着,她眸子里顿时划过一丝笑意,瞧见苏无念也立刻心领神会的浅浅一笑,不过旋即又迅速的敛了神色。
跟着卿月一同进门的风濯尘并未察觉到他们两人之间那细微的互动,只是径直朝上座自己的位子走了过去,在坐下来的刹那瞥了眼淳姨娘发青的脸色,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忍不住嘴角也隐隐抽了几抽。
“风卿月,你别以为我真拿你没办法。”淳姨娘一双丰满的红唇颤了几颤,最终只是咬牙憋出了这么一句没什么威胁性的话。
也不怪淳姨娘没用,而是她在卿月这里吃了太多的亏了,每次看似明明是胜券在握,结果却硬是被卿月那个贱丫头给扳回场子,之前望桃阁的事更是她不敢再小瞧这个丫头了,光是瞧她对当年的事那么清楚她就知道恐怕这死丫头知道的事情还不少。
因此现在每当她看着卿月那张分外妖娆魅惑的脸时,都觉得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尤其是这丫头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浅笑,让她觉得自己仿佛就像是被猎人紧紧盯住的猎物一般。
下意识的她知道自己不该再去招惹仿若修罗化身的卿月,可是瞧着她在桃庄内过得有滋有味、风生水起的,她就打心眼里恨得牙痒痒,明明是个出生低贱的贱丫头,却好命的被先王看中收为义女,不但给予她王室公主的尊荣,更是钦点了堂堂国师大人亲自教养她,要知道当初她可没少求先王让国师教导她家悦儿,结果都被先王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凭什么她家悦儿贵为高贵的罘彝族王子,却过得连这个出生低贱的丫头都不如。
她心底的愤恨和嫉妒几乎将她整个人都焚烧干净,她恨不能将所有践踏了她们母子尊严的人都劈碎,可是悦儿告诉她要忍,总有一天他会拿回他应得的一切,所以她开始配合着悦儿的计划一步步的走着,却没有想到千年前会发生那样的事,害他们的计划还未展开便已夭折。
悦儿已经说了,这一次……绝不会这么便宜了他们……
思及此淳姨娘压下心头的怒意,马换上了一副虚伪的笑脸冲着风濯尘道:“我瞧着这苏二公司倒是个眉清目秀的,与三小姐也是十分般配,只不过听说那谢府的公子也有意求娶,不知道尘儿有何打算?”
闻言风濯尘有些错愕的看向一旁坐着的淳姨娘,若论起善变恐怕无人能与淳姨娘相比,前一刻还剑拔弩张,后一刻便能和颜悦色,这翻脸的速度简直比翻书还快,饶是他早就习惯了淳姨娘这副皮厚的腔调,也不得不一再的惊叹。
结果丫鬟递来的茶盏,风濯尘掀开盖子吹了口气浅尝了一口,随后才镇定的看向淳姨娘:“这我可做不了主。”
风濯尘的话音才落,卿月便觉得一道阴晴不定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她搁下手中的茶盏抬眸朝着视线的方向望去,正巧捕捉到淳姨娘那双杏眼里划过的阴狠之色,只不过她掩饰的很快已经换上了一副看似和善的表情,卿月斜睨着她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笑了起来:“淳姨娘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卿月了?倒让我有些受宠若惊了。”
卿月这话听在在场三人的耳里意思十分明白,也就是淳姨娘向来将卿月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别说关心了,简直就是恨不能让卿月消失在她的面前,因此她这番故作关心的话实则是黄鼠狼给鸡百年。
至于另一层意思苏无念并不清楚,但是风濯尘和淳姨娘却是立刻就领会了过来,尤其是淳姨娘当下就是脸色一青,双眼冒火几乎咬碎了一嘴的银牙,卿月这是在提醒她,她的手中握有先王的遗诏,除非她亲自点头,否则谁都无法拿她的婚事逼迫她。
“算我多管闲事了,我这不也是为你好,你想想你都多大岁数了,难不成还准备做老姑娘吗?”淳姨娘压下心头的怒气,半是玩笑半是嘲讽的睨了卿月一眼,眼中流露着赤裸裸的厌恶。
一听这话卿月倒是乐了,她好笑的瞧着淳姨娘眼中满是不屑,随后她一挑眉又朝对座的苏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