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一声。
云离一下子掉进了汤池当中。
温润的水瞬间包裹上云离。
云离怕水,心下有些慌乱,好在汤池不深,她连忙胡乱地站直身子。
钻出水面,满脸是水,青丝贴在脸颊上,好不狼狈。
她大口喘着气,脸色有些苍白。
容洵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的失态。
云离瞥了容洵一眼,连忙从汤池里爬了出来。
她伏跪在地,“奴婢该死。”
她浑身湿淋淋的,湿透的衣衫贴在身上,包裹出玲珑有致的身形。
容洵幽深的眸子看不出情绪。
他没说话,云离心下忐忑,只是跪着的身子有些微微颤抖。
倒不是因为害怕,只因汤池里头温暖,眼下一出来自然冷的瑟瑟发抖。
云离低垂着眉眼,视线里忽的落入一身里衣。
她微微皱眉,身后传来了入水声。
“过来。”容洵低沉的嗓音传入云离的耳畔。
“王爷?”云离一时不明所以。
下一刻,她的手臂忽的一重,身子被猛的一扯。
因着惯性,云离再一次落入了汤池之中。
水花四溅,云离的后背撞进了容洵的怀中。
身子被他牢牢钳制住。
云离眸色一沉,挣了挣,却没能挣脱开。
“王爷?”云离隐忍着心底的怒意,凝眉出声。
“训奴府里有没有教过你,如何取悦主子?”容洵的声音冰冰凉凉的,没有温度。
云离心里咯噔一下。
在训奴府里,她可真就没学这一茬。
她知道贴身婢女有可能要伺候就寝。
可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日。
更别说,容洵至今没有妻室,她从来都以为他是个禁yu之人。
云离敛了敛心神,回道:“没有。”
“哦?”容洵贴近云离,“那不如,本王来教教你。”
云离眼里闪过一丝锋芒,腰际一松,容洵将她转了个身。
四目相对,云离对上的,是一双冷漠的眸子。
那双眸子里没有丝毫的情yu之色。
云离心思一动,他又在试探她?
“好啊,能服侍王爷,是奴婢之幸。”云离唇边漾起一抹浅笑,一脸无害道。
容洵盯着云离,伸手捏住云离的下巴,薄唇欺上。
然,未曾相触,容洵的嘴里便淡淡的吐出一字,“滚。”
云离挑起眉眼,似是惊讶。
不过转瞬,她便迅速地爬出了汤池,对着容洵福了福身子,“奴婢告退。”
容洵看着云离轻快地离开,嘴角微微扯起。
懂得伪装成猫儿的老虎,比耀武扬威的老虎更具杀伤力。
云离浑身冰凉地回到屋子里,换上干爽的衣衫,将伤口处理好,这才钻进了被子里。
一夜无眠,在容洵身边伺候,总得提防他时不时的试探。
云离心中总是隐有不安,却不知容洵到底想要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眼下的她,不过是一个奴婢,她断定容洵不可能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毕竟,一如离涯所言,云离已经死在了烽火硝烟的战场之上。
她相信,她已死的消息是容沉散步出去的。
那么他就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她还活着。
思及容沉,云离心中就仿若被什么东西牵扯着一般,密密麻麻的疼。
她闭起眼睛,黑暗之中,却又浮现出那张熟悉的脸。
他接近她,利用她,北霁内忧外乱,云离仔细斟酌,点点滴滴,都能看到容沉从中埋下祸根的影子。
他总算是如愿以偿,成功攻入北霁,顺带着还灭了一个北霁大将军。
那么她呢,最终得到的是那三支利箭破胸而出,一颗心也被他践踏的千疮百孔。
在纷乱的思绪之中云离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翌日清早又如往常一般一早醒了。
收拾了一些细软之后,云离便起身去了容洵的屋子。
昨夜之事容洵权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一如往常。
容洵这样,云离自然就更像个没事人了。
不过今日就要出发去潼城,云离觉着锦偲的事情不能再拖了。
这一去,不知道要多久。
为容洵更衣之时,云离踌躇了片刻,还是开口道:“王爷,奴婢有一事相求。”
容洵瞥了眼为他系腰带的云离,“何事?”
“奴婢想请王爷放了奴婢的妹妹锦偲。”云离收回手,退了一步,抬起头,对上容洵的目光。
“那个与你一起私闯邻院的?”容洵淡淡开口。
云离点了点头,“她并非有意,还请王爷放了她。”
“这种小事还需要本王亲自应允吗?你身为本王的贴身婢女,一个奴婢的生死,你自己就可以做主。”容洵拂了拂袖子,云淡风轻道。
云离闻言一愣。
她自己可以做主?
容洵的话让云离心下一喜,她连忙福了福身子,说道:“多谢王爷。”
寻了个间隙云离亲自去府牢将锦偲放了出来。
又叮嘱她在自己不在的日子里千万不要惹事,尤其是不要与苏管事产生什么瓜葛。
事情办妥之后,云离才算是安下了心。
晌午时分,马车离开九王府,朝着城外而去。
云离不知道容洵去潼城做什么,此番没带什么人马,只有她和莫言陪同。
出了南月城,马车沿着官道行驶了三日。
“王爷,前面是雾凉山,从官道走还需十日才能抵达潼城,若是穿越雾凉山,可节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