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离看着容洵。
烛火晃动下,那张冷峻的脸忽明忽暗,看不出情绪。
锦偲站在一旁,低垂着头,脸上带着惶恐。
当见到云离安然归来,脸色才缓和了许多,明显的松了口气。
“王爷。”云离微微福身,轻声喊道。
容洵看着云离,沉默良久之后,才开口道:“可知道是谁?”
云离愣了一瞬,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聪明如容洵一定猜到她是被人设计了,否则离渊也不会找来。
只是她不清楚白胤去而复返的原因,是纯粹为了杀她还是还有别的目的。
此时尚不是说破的时候,再者,她身为北霁将军之时的仇怨她是绝不会让现在的他们知晓的。
即便容洵已经知道她的身份。
容洵像是想从云离的表现中看出真假,他就这么望着云离,许久不曾开口。
“王爷,夜深了,可否让外面的下人都散了。”云离见容洵不吭声,开口说道。
容洵扫了锦偲一眼,“退下吧。”
锦偲福身,随后望了云离一眼,迈步走了出去,顺手关上了房门。
外面传来锦偲招呼下人散了的声音,逐渐安静了下来。
容洵却依旧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王爷,夜深了。”云离重复道。
容洵深邃的眸子里倒映着云离的模样,他冷冷开口道:“你这是在赶本王?”
云离眉头稍蹙,“臣妾不敢。”
容洵见云离神色淡漠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戾气。
从来不知感情为何物的他,偏偏在听说她失踪之后有过一瞬的心慌。
这种莫名的情绪让容洵倍感陌生。
可他相信,这种情绪绝非喜欢,他不可能喜欢这个女人。
容洵似乎有些微恼,对于云离的赶人,又或是她身上的疏离。
她忘了,她是他的侧妃,名正言顺的。
容洵起身靠近云离,话语低沉,带着一丝说不清的情绪,“你是本王的侧妃,有些义务,你是不是该履行了。”
云离眸色一暗,她抬头,对上容洵深邃的目光。
“恕臣妾无礼,有个问题想要问王爷。”云离忽然道。
容洵微微挑起眉梢,便闻云离凉凉说道:“在王爷没将臣妾纳为侧妃前,这需求又是谁来满足王爷的?”
容洵愣了一瞬。
“王爷从不是沉迷美色之人,所以若想惩罚臣妾私自出府,大可不必用这种方式来为难臣妾。”云离不紧不慢道。
她笃定容洵压根对她没有兴趣,更别说侍寝。
若真想要了她,当初汤池之中就不会轻易放过她。
容洵眯了眯眸子,“本王也是男人,不管之前如何,你既为本王的侧妃,就有义务为本王绵延子嗣。”
云离嘴角一扯,轻笑出声,“王爷知道我是什么人,所以您也应该清楚,安于一隅从不是我的作风。”
容洵嘴角擒上一抹冷笑,终于开始卸下伪装了吗?
他等着,等着她锋芒毕露,好让他瞧瞧那个威震三国的少年将军到底是何模样。
“迟早有一日,本王会让你心甘情愿上本王的榻。”容洵踱步与云离擦肩而过,轻飘飘的话语清晰地落入云离的耳畔。
换来的,不过是云离的一笑置之。
可云离却不曾想过,这一句话,却成了未来某一日的梦魇,将她拖入万劫不复。
翌日清早,云离在一阵叽叽喳喳的笑声中醒来。
明媚的阳光自雕花的窗棂外投射入内,在光洁的地板洒下稀疏光影。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巧儿走了进来。
“王妃醒啦,巧儿这就伺候王妃起身。”巧儿踩着碎步来到云离的床榻前,福身道。
“外面吵什么呢?”云离打了个哈欠,悠悠问道。
“回王妃,是巧思节快到了,苏管事派人过来通知表现好的奴婢侍从涨月俸了。”巧儿笑着回道。
“巧思节?”云离面露疑惑。
“是宁王在三年前设立的,每年入春后第二月十五,听说是宁王为了封赏一个对南翎有大功的奴婢,宁王体恤下人,又赏罚分明,原本这巧思节只在宁王府才有,后来不知怎么就传开了,大家纷纷效仿,这一日,不管哪里哪个府上只要有功的奴婢都能涨月俸或者得到奖赏。”巧儿解释道。
云离恍然,原来如此。
记忆里那容清斯斯文文好脾气的模样,做出这样的事倒也并不让人意外。
不过身在高位能体恤底下人,委实不易。
由着巧儿伺候梳洗,出了房间,便瞧见莫言站在门外回廊边。
大抵是几个月来一直在屋里,莫言脸色有些苍白,显得十分憔悴。
云离脚步顿了顿,最终还是屏退巧儿,来到了莫言的身边。
莫言想要行礼,被云离伸手扶住了。
“你伤没好全,怎么不在房里呆着?”云离缓缓道。
“锦偲都告诉我了,是你救了我,阿离,假如当初…”莫言眼底闪过一丝痛苦之色。
话未说完,却被云离给打断了。
“没有假如,倒是你,明明走了,又回来做什么!”云离话语间带着责备。
莫言沉默,又恢复了一副冷硬的模样。
不知为何,他总是放心不下云离,这么多年来,她是第一个让他产生亲近之感的人。
这种感觉很奇妙,仿若血脉相连的亲人,有着莫名的吸引力。
可他不会坦白告诉她,也不会给她带去任何不必要的负担与压力。
不管将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