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水路肯定是不能再走了。
云离不识水性,若在澄河中遭遇埋伏,估摸着只能等死。
所以云离还是决定脚踏实地,起码若是遇到危险,自己还能有所反抗,多些机会。
他们在集市上备了一些干粮。
晌午时分,莫言先去探路,而云离则是坐在一间茶肆里等他。
这间茶肆位于小镇外三里处,旁边就是一条往来通商的大道。
是以生意委实不错,过往商客大多会进来歇歇脚。
云离秉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索性大咧咧地坐在了茶肆门口。
桌上烫着茶,不是什么上等的茶叶,却也清香怡人。
云离拿起茶碗吹了吹,随后抿了一口。
还未放下茶碗,茶肆外就走进三个灰衣男人,手中拿着剑,浑身带着戾气。
一进来就往云离那一桌一坐,长剑置于桌上,开口道:“老板,来两坛酒,一斤牛肉。”
云离眉头微蹙,垂着头不动声色,拿起包子兀自啃了起来。
“二哥,大哥的消息就是从这一带传来的,我打听过了,前面三里就是一个集市,距离不远就是澄河,沿途只有这一条路,依我看,我们很可能和她撞上,届时……”其中一人说着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那被唤二哥的男子眉目阴冷,扫了那人一眼,“大哥可能已经遇害,木舵长老说过,此人极其狡诈,善于伪装,我们一定要谨慎,只要搞定了她,以后这木舵舵主之位就手到擒来了。”
“二哥说的是。”那人谄媚道。
云离眉心紧锁,听两人交谈,她隐隐觉得这话中之人就是自己。
那个所谓的大哥便是被莫言杀死的船夫。
她计较着如何脱身,余光忽而撇及茶肆门口的一道身影。
莫言过来了!
他见云离周围坐着三个人,俊眉微蹙,眼底闪过一丝考究。
云离悄然摇了摇头,莫言见状没有上前,而是就近坐到了邻桌之上。
茶肆小厮端来了酒菜,那三人吃了起来。
“这酒是人喝的吗!”云离身旁一人拧眉咒骂一声。
二哥瞪了他一眼,“别多事,速速吃完办事。”
那人讪讪一笑,闭上了嘴,只是将酒往旁边用力一推。
酒水顿时洒了出来,溅到了云离的袖子上。
那人愣了愣,在二哥的冷眼下不情不愿地对着云离说道:“这位兄弟,不好意思啊,手重了点。”
云离垂首摇了摇头,“没事,不用放在心上。”
那人闻言咧嘴一笑,“兄弟,桌子上有啥好看的?你咋一直低着头。”
云离眉头紧锁,这人好烦啊!
赶紧吃完走人,哪那么多话?真是聒噪。
“习惯了,习惯了。”云离压低声音,回答道。
那人挑了挑眉,轻笑了一声,“二哥,这兄弟可真奇怪。”
二哥斜睨了云离一眼,没有接话。
那人自讨了没趣,索性将目光落在了云离身上,脑袋还往下压了压,似乎想看看云离长什么模样。
“诶,这位兄弟有些面熟啊。”那人咦了一声,凑近云离,疑惑出声。
“三弟,吃饭!”二哥低斥了一声。
三弟收回目光,他指了指云离,对着二哥道:“二哥,我真觉得这位兄弟面熟的很啊。”
云离坐不住了,要再坐下去指不定被认出来。
她掏出几枚银钱往桌上一放,“小厮,钱在桌上,不用找了。”
说完立刻站起,转身朝着茶肆外走去。
那二哥瞥了云离一眼,眸色忽而一沉。
“这人……是她!”二哥忽的低喝一声,“追!”
“阿离,上马!”莫言早在云离结账之前已经出了茶肆。
他不知去哪里弄了匹马,迅速将云离拉上了马背。
两人顿时疾驰而去。
身后三人追出茶肆,也是当即上马狂追。
莫言回头看了一眼,调转马头朝着山上跃去。
“我们距离东来边境不远,走官道需三日路程,要避开他们不易,这里上山是一座无名山,翻过这座山不出两日就能入东来境内,阿离,别怪我自作主张。”莫言拉着缰绳,迎风说道。
云离搂着莫言的腰,听着风中传来破碎的话语,不甚分明。
不过她对于莫言很是信任,任由他带着自己朝山林而去。
身后三人穷追不舍,马蹄声在山路之上回响,灰尘飞扬。
莫言带着云离一路疾驰,直奔那幽深密林。
一入林子,林间遮天蔽日,光线顿时暗了下来。
斑驳光影透过树缝直直落下,光雾迷离,隐有乌鸦阵阵哀鸣,透出丝丝诡异。
入了林子之后,莫言迅速翻身下马,云离紧随其后。
下了马后,莫言松开缰绳,让马儿朝着林子深处跑去。
“这边。”莫言拉着云离,躲到了一侧的荆棘丛中。
不多时,那三人便追进了林子,他们勒停马,停在了原地。
“二哥,这林子深,我们往哪儿追?”三弟出声道。
二哥在林子里扫了一圈,隐有马蹄声自远处传来,他抬手一指,“那边!”
话毕又一甩缰绳,三匹马顿时朝着林子深处跑去。
云离松了口气,一转头,见莫言脸颊有一道细微的伤口,俨然是被荆棘划破了,冒着血珠。
她这才惊觉自己被莫言护着,挡开了荆棘,而他整个身子被荆棘环绕,不止脸颊,身上也有不少被划破的。
云离心下一暖,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