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拂进山洞,带着深林雨后泥土的清新。
发丝轻拂,拂上云离的脸颊,麻麻痒痒。
她方一睁眼,对上的便是离涯如墨的眸子,带着难以言喻之感。
离涯撇开目光,起身走到一边拿起一包东西,递到云离的跟前,“醒了?我采了些野果,吃点。”
云离瞥了那果子一眼,“谢谢。”
她拿着果子,走到莫言的身侧,见他依旧发着烧,眉头也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不用担心,有我的金疮药在,他不会有事。”离涯沉声道。
云离沉默了片刻,“不能在此处滞留了,我必须带莫言离开这里。”
“翻过这座山,山脚下就有一个小村庄,我们现在出发,不出半日就可以出山了。”离涯缓缓道。
云离心下一喜,“那我们现在就走。”
说着又去扶莫言,打算背起他。
离涯拉住云离,那万年懒散不羁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正色。
“你也受伤了,我来背他。”说着不由分说地从云离手中接过莫言,将他背到了身上。
云离没有拦着,看着离涯背起莫言朝山洞外走去。
她顿了片刻,拾步跟了过去。
有了离涯的带路,不出半日,他们便出了这座无名山。
雨后碧空如洗,湛蓝一片。
绵延的山峦环绕着一座小村庄。
晌午十分,有炊烟袅袅,平静安然。
走进村庄,就有热情的村民围了上来,见莫言身上的伤,连忙把他们带去了村庄最南边的一户人家。
“阿蓁,快出来救人!”村民大喊道。
话音落下,一个身穿粗衣的妙龄女子快步走了出来,她围着围裙,似乎正在做饭。
一头青丝松松地挽在一侧,五官算不得多么标致,却让人看着十分舒服。
“怎么了?”阿蓁擦了擦手,迎了出来。
一过来,视线就落在了被离涯背着的莫言身上。
“先背进去。”阿蓁让村民让路,招呼着云离他们进了屋子。
屋子里很简陋,却十分整洁,带着朴素与阳光的清香。
离涯将莫言放在床榻上,云离走到了跟前。
“他被黑熊抓伤了,你可有针线?”云离转头对着阿蓁道。
阿蓁看了眼莫言背上的伤口,拧起眉头,转身拿来了针线。
随后又快步跑了出去。
显然她意识到这个同行的男子懂医。
等云离消了毒为莫言缝针之际,阿蓁又端来了热水和干净的布。
“我去煎些退烧的汤药。”她浅浅说了一句,又离开了屋子。
等云离给莫言收拾好伤口,阿蓁也端来了汤药。
云离闻了闻,放心地喂莫言喝下。
她长吁了口气,转过头看向阿蓁,“还请姑娘莫怪,有劳姑娘了。”
“没事没事。”阿蓁摆了摆手,翘起嘴角笑了笑,淳朴动人。
“姑娘懂医?”云离又问道。
阿蓁脸上露出一丝坦然,“懂一些,阿爹是村里的大夫,我从小耳濡目染,阿爹去世之后,村里人有些小毛小病就都由我来给他们诊治。”
云离点了点头,她转头看向床榻上的莫言。
喝过药的莫言脸色好了不少,在这里,他应该可以得到很好的照料。
眼前的阿蓁淳朴简单,又一心向善,把他留在这里,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现下与凤震天的一月之约马上就到了。
而她因为在山里耽搁了几日,此去东来起码还需五六日。
虽然她很想亲自照顾莫言,可是容沉也耽搁不得。
云离想了很久,才转头对着阿蓁请求道:“姑娘,我有一事拜托你。”
……
牛车上,云离与离涯并肩而坐,夕阳将两人周身笼罩上一层薄薄的光晕。
离涯转头望着云离的侧脸,轮廓分明,没有女儿家的娇弱,反倒有着男子的英气勃发。
许是多年的磨练,将她磨的犹如一把双面之刃,锋利又坚韧。
“其实你不用陪着我的。”云离侧过头,对上离涯狭长的双眼。
“你将莫言交给阿蓁,不作停留就启程,可是有什么急事?”离涯询问道。
云离点了点头,“此去松洛城,我是为了寻找一种植物。”
“那我更要陪着你了。”离涯邪邪一笑,又恢复了懒散的模样。
他双手枕着头躺在板车上,“一来保护你,二来也是为隐门跟你赔罪。”
云离望着离涯,知道离涯若是此时追问隐门追杀令,只怕会打草惊蛇。
所以他才会宁愿选择留在自己的身边,用他认为最靠谱的方式来保护她。
“你想跟,就跟着吧。”云离淡淡说道。
离涯收起笑脸,视线落在那渐渐落下山头的夕阳之上。
抵达东来边境已是三日之后。
云离戴上了人皮面具,与离涯一起入了关。
入关之后又骑马日夜兼程两日光景,他们来到了松洛城。
松洛城不算大,却也十分热闹。
街道两侧是布满了东来特色的小摊,人肉攒动,熙熙攘攘。
她在松洛城里等了一天,却是没有等到凤震天。
难道是因为自己来晚了,与凤震天走岔了?
云离心思涌动,最终决定还是自己先行去找葛藤。
在松洛城里打听了一番,云离得到了一个距离松洛城十里外的地名——十方村。
第二日一大早,云离便带着离涯去到了十方村。
十方村的村口有一棵大槐树,年月久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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