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陵附近有一处木屋。
木屋里住着王陵守陵之人,在云离他们折返之际就迅速迎了出来。
大雨滂沱,木屋前半人高的草丛被冲刷着一片狼藉。
远处山峦更是迷雾缭绕,恍若虚无。
容沉在折返途中已经昏迷了过去,发起了高烧。
宁王妃似乎也因为受到了惊吓和淋了雨,发个起烧。
木屋唯一地床榻给了容沉,而宁王妃只能在外面坐着,整个人很是憔悴。
容洵与离涯在里面守着容沉,容清和容沁陪在宁王妃的身边。
云离站在一侧,视线穿过那道微敞的门,落在了躺在床榻上的容沉身上。
似乎只有她,在这里显得格外无所适从。
身上的衣衫还湿淋淋地黏在身上,格外不适,可这里没有条件,也就只能任着难受了。
她想了想,走出了木屋。
守陵人是一个约莫五六十岁的老者,头发已经花白。
他站在木屋外,面露焦色,显得有些惶惶不安。
“大爷,这里可有什么药草?”云离上前,询问道。
山路不知何时才能疏通,眼下不能任由容沉和宁王妃这么发着烧。
出来祭祀,没带随从,不知为何连玄衣也没有跟着。
若是容沉有个三长两短,只怕会出大事。
守陵人拧起眉头,摇头道:“回王妃,老奴这里没有什么药,平日里小毛小病都是去暮山上面采的。”
“大爷懂医?”云离心思一动,略显意外道。
“老奴哪懂什么医,就是一些治病的土法子。”守陵人回道。
云离眉梢微转,视线落在那被雨雾缭绕的暮山之上。
王陵位处暮山半山腰,依山而建,王陵后方就是上山的路。
只是眼下雨这么大,要入山谈何容易。
云离环顾四周,视线落在一处,她缓声道:“大爷,可否把蓑衣借给我?”
“王妃莫不是想入山?万万不可啊,这雨天路滑,山里迷雾重重,进去太危险了。”守陵人急急出声。
“可也不总能眼睁睁看着王上和宁王妃就这么烧着,山路不知何时才能通,人命关天,更何况这人还是王上。”云离望着暮山,缓缓说道。
守陵人想了想,便道:“那让老奴随王妃一起入山吧,老奴熟悉路,能给王妃带带路。”
云离一听,心下一喜,点头道:“那就有劳大爷了。”
穿上蓑衣,守陵人背上箩筐,拿上工具之后。云离便随着守陵人朝着王陵之后走去。
轰隆。
巨大的雷响震慑天地。
黑云压的很低,空气中满是湿气,闯入鼻腔,引着鼻子麻麻痒痒。
脚下的山路泥泞不堪,亦或是根本无法称得上是路,杂草丛生,荆棘遍布。
守陵人在前面艰难开路,不时拿着砍刀挥开荆棘。
“王妃,小心脚下,这暮山泥石多,这么大的雨将泥石冲的都松了,千万要小心啊。”守陵人回过头,提醒道。
“放心吧大爷,你自己看着路,不用担心我。”云离大声回道。
守陵人憨笑点头,心底却是对云离产生了一丝敬服。
似乎没想到身份尊贵的九王妃,竟然会是这么一个连艰险山路都不放在眼里的女子。
他见云离对他始终报以尊重,心里也便心甘情愿地给她带路。
而非之前只是怕九王妃在这王陵出事他得担待不起才只能冒险陪同。
进了山,四周的光线顿时昏暗了下来。
“王妃,老奴都是在那边采的药。”守陵人指了指山林一处,说道。
云离来到守陵人的身边,从他手里借了砍刀。
她扫开周围的杂草,视线在地上扫了一圈。
随后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虽然路不好走,但好在没有严重到迈不开步的地步。
被雨水冲刷的山地里草药繁盛,采这些草药远比云离想象的要简单许多。
不多时,草药就采了一箩筐,各种各样的草药都有,皆是些平常又多见的。
“没想到九王妃还懂医。”守陵人接着云离递来的草药,感叹道。
云离没有接话,又忽的抬手打断了守陵人的话。
她的视线凝聚在一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下一刻,云离伸手将守陵人拉了下来,两人隐藏在荆棘丛后。
蓑衣与荆棘遮蔽了身形,不多时,便有几道黑色的身影冒雨而来。
“他们几个都在王陵,山路已封,真是天助我也,此番一定要将他们一网打尽,好助主公一臂之力。”
黑衣人顿住脚步,为首一人对着身后四人道。
其他人整齐地应声,随后继续朝着另一边疾跑。
看模样,似乎是训练有素。
那些话穿过雨幕,落入了云离与守陵人的耳间。
守陵人瞪大了眼睛,满眼惊骇,惊呼道:“他们……”
“嘘!”云离对着守陵人摇了摇头,黑衣人还未走远,若是被发现了,他们定然不会放过他们。
可下一刻,云离分明在刷刷的雨声之中听到了一道脚步声,由远及近。
她转过头,便见一把长剑穿过雨帘,直直朝着她刺来。
“王妃小心!”守陵人一把推开云离。
哧。
长剑破胸而出,血珠顺着剑尖滴落,混入泥土,不过转瞬便被雨水冲刷的无影无踪。
守陵人瞪着眼睛,眼底带着濒死的绝望和恐惧。
云离满脸震惊,雨水流进眼里,酸涩一片。
她握着砍刀的手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