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央殿里弥漫着药味,上夜的宫娥正坐在折屏边浅眠着。
云离未免重蹈覆辙,一进玄央殿就敲昏了宫娥。
“什么人?”容沉清冷虚弱的话语传入云离的耳畔。
云离一转头,便见容沉单手撑起,朝她这边看来。
她心下一惊,迅速欺身而近,伸手捂住了容沉的嘴,避免他叫人。
“是我。”云离拉下黑布,沉声开口。
容沉鼻尖闯进一抹淡淡的药香,当触及到云离那熟悉的脸。
那原本灰败的眸子顿时亮了起来。
云离松开容沉,下一刻手便被容沉抓住了。
“云离。”简单的一个称呼,仿佛带着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浅浅淡淡又是久违的熟悉,让云离恍然之间鼻间一阵酸涩。
“别说话,把解药服了。”云离收敛心神,拿出解药递到容沉的嘴边。
“解药?”容沉心下诧异,不过愣了一瞬,便毫不怀疑地一口吞下了解药。
云离微眯眸子,忍不住轻哼一声,“你就不怕我毒死你了?”
“反正要死,死在你手里也值了。”容沉清清冷冷道。
说罢眉头忽的皱起,脸色苍白如纸。
云离脸色一变,“容沉?”
话音落下,却见容沉猛地喷出一口黑血,身子朝后倒去。
云离大骇,伸手扶住容沉,“容沉!”
她迅速探脉,确定是解药发挥作用了,这才稍稍安心了下来。
“我没事。”容沉反手握住云离,“不要担心。”
“谁担心了。”云离抽回手,冷声说道。
容沉虚弱地靠在床栏之上,看着云离,眼底染上了一丝笑意。
“云离,你每次说谎都瞒不过我。”容沉缓缓道。
云离闻言顿时有种被挑穿心事的挫败感。
她微微皱眉,“所以你就可以任意地欺骗我,利用我?”
容沉一怔,眼底闪过一丝痛苦。
“我会给你一个解释,咳咳……”
“算了,晚点再说吧,我走了。”云离抬手打断容沉的话,看了眼外面的天色。
她若再不走,只怕要走不成了。
云离不等容沉开口,转身朝着一侧的窗棂走去。
“云离……不要委屈自己。”
身后传来容沉清浅的话,带着无可奈何,又带着一丝莫名的牵绊。
云离脚步顿了顿,最终未置一词,离开了玄央殿。
天色渐明,云离忍着心底翻涌的情绪,迅速回了九王府。
好在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许是因为容沉的毒解了,云离的心也跟着放松了。
她沉沉地睡了一天,在傍晚时分被吵醒。
“锦偲,出什么事了?”云离从床榻上起身,出声道。
门被推开,锦偲匆匆走了进来。
“姐姐醒了?锦偲伺候你起身吧,听说王府闹贼了,还是家贼。”锦偲一边伺候云离起身,一边说道。
云离眸色一深,“那可有什么线索确定是谁?”
锦偲摇了摇头,“都是下人们瞎传的,早些时候听伺候王爷的姐姐说王爷很生气,不过后来就没什么动静了,许是丢的东西不重要,不打算追究了吧。”
以容洵的性子,只怕是东西太重要才会不动声色。
不过一晚上的时间,容洵就发现东西不见了。
只怕迟早会怀疑到她的头上来。
那些东西在手里就是个烫手山芋,她得找时间将东西扔了。
“王妃,王爷请您过去用晚膳。”巧儿施施然入了内,福身说道。
云离没有拒绝的道理,于是便起身朝着主院走去。
容洵已经坐在圆桌前,神色寡淡,看不出情绪。
她行了个礼坐到了容洵的对面。
“都退下吧。”容洵淡淡开口。
所有人应声退了出去,屋子里就只剩下了云离与容洵。
云离心思一动,略微有些忐忑。
她抬眸看了容洵一眼,不动声色道:“王爷是有话跟臣妾说?”
容洵瞥了云离一眼,“阿离昨夜去哪了?”
云离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被他发现了?
不应该啊,昨夜她似乎没有遇上什么人,也是十分小心翼翼的。
“王妃这话问的奇怪,臣妾昨夜自然是在香怡苑里睡觉啊。”云离淡然道。
“是吗?”容洵反问,“昨夜府里遭窃了,阿离的香怡苑可有丢什么东西没有?”
云离佯装惊讶道:“遭窃了?王爷这么说,那臣妾倒是要回去好好找找看看有没有丢什么东西。”
说完,她顿了顿,又道:“王爷可是丢了什么贵重东西?”
容洵盯着云离,淡淡道:“倒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丢了便丢了。”
云离若有所思,以她对容洵的了解,自己顺手拿走的帛书和文印只怕对他很重要。
两人心思各异,一顿饭吃的索然无味。
用过晚膳,云离便回了香怡苑,屏退锦偲和巧儿,云离锁紧了门窗。
她打开柜子,脸色陡然一变。
原本放在此处的锦盒竟然不见了!
云离心思翻涌,怎么回事?是谁拿走了锦盒?
会进这房里的人只有锦偲和巧儿。
难道是她们其中一人拿走了锦盒?
云离站在衣柜前,久久不语。
换言之这锦盒被人拿走了倒也是一件好事,锦盒里的东西本就是烫手山芋,她要丢掉的存在。
如今被拿了,也省的她再想办法解决了。
不管是谁拿走的,这事儿在她这里就算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