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离涯与云离相对而站。
彼此的脸上都带着肃杀的冷意。
这羊皮卷至关重要,一旦边塞商人发现羊皮卷不见了,必然会联系到方才之事。
这样一来,云离与方才那少女或许都会招来杀身之祸。
因着佛门重地,此番来镇国寺没有带禁卫军,只是几个随身的侍卫。
若与边塞商人正面对上,只怕也讨不得好。
“你打算如何?”离涯见云离脸色深沉,出声询问道。
云离薄唇轻抿,略一思忖道:“如果我猜想不错,他们极有可能就是这支暗杀队伍,这羊皮卷见不得光,眼下他们应该还未发现已经丢了,我让阿岚将羊皮卷送回南月城交给容沉,他们找不到也没办法,毕竟在镇国寺,他们应该还不敢太乱来,先看看情况再说。”
“我担心的是他们来镇国寺的目的,是纯粹避雪还是别有所图。”离涯接话道。
云离眉头微蹙,“你的意思是这与容简接应之人,有可能也会来镇国寺又或者已经在这里了?”
离涯点了点头,“若真是这样,或许咱们能一举找到这内应。”
听了离涯的话,云离觉得倒也不无可能。
与离涯商量了一会儿,云离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唤来阿岚,将羊皮卷交给她并嘱咐她一定要亲手交到容沉的手上,并带人前来。
阿岚见状不敢怠慢,连夜便出了镇国寺。
待送走阿岚,外面的天色已经亮了起来。
清早的空气里凉意尤甚,一夜未睡也没什么困意。
梳洗过后云离走出了房间,深吸了口气,顿时清醒不已。
她沿着回廊朝另一边的院子走去。
如果她记得没错,那些边塞商人就住在这另一个院子里。
一踏进院子,就瞧见一个边塞商人和一个和尚在指手画脚地嚷嚷。
“这根本就是莫须有的指控,你大可找那女人来对峙,我弟弟并没有对任何人意图不轨。”那商人大声道。
和尚双手合十,淡然道:“施主,那位姑娘仍是受着惊,如今已经病倒了,佛门重地,还请施主带人离开吧。”
“就因一个莫须有的指控就赶人,又岂是佛门之人所为。”那人冷哼一声,顿了顿又道,“你不能做主我去找住持!”
说着径直朝云离这边走来。
云离眯了眯眸子,还从未见过这么厚颜无耻之人。
不过倒也正中下怀,昨夜让他们离开是还未发现羊皮卷的内容。
如今知道了他们身份特殊,就必然不能轻易让他们走了。
那人来到云离跟前,扫了云离一眼,又忽的顿住脚步,冷冷道:“就是你污蔑的我弟弟?”
“是不是污蔑你心知肚明。”云离淡漠道。
那人深深地看了云离一眼,未置一词,越过云离朝外走去。
“施主。”
云离转过头,看向那和尚,她微微俯首,双手合十道:“师傅。”
“怕是要劳烦施主虽贫僧走一趟,去与住持说一说昨夜之事。”和尚缓缓道。
云离点了点头,“应该的。”
她跟着和尚朝前院走去,在院前的榕树下,见到那商人与住持。
让云离意外的却是昨夜那位少女的丫鬟也在。
还未近前,云离便听到了那丫鬟一本正经道:“我家小姐并未受到任何人的欺辱,还望住持不要轻信别人的话。”
云离眉头一挑,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这是什么情况?
莫不是为了名声?
云离想了想,还真是有可能。
一个大家闺秀必然十分看重声誉,遇上这种事若是传了出去只怕以后没人敢要她了。
因此才会当作什么都没发生,睁着眼睛说瞎话。
云离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甚至有些悲哀之感。
“空寂大师你可听见了,这事儿根本就是空穴来风,你们去寮房之时又有谁见到了我弟弟,全凭那位姑娘的一面之词就断定我弟弟图谋不轨,未免武断了。”
“阿弥陀佛。”空寂大师看向那个丫鬟,他心思澄明又岂能不知道这期间隐藏的不得已。
“听说你们这支经商队伍来镇国寺是为了避雪?”云离上前,开口询问道。
空寂大师身为住持,想必也不好出面赶人。
他们留在这里的可能性很大,可若是为了避雪。
那现如今却不肯离开,唯一的理由便是来镇国寺别有目的。
商人瞥向云离,眉宇间笼上了一层阴霾。
“是又如何?”商人冷声道。
“既然是避雪,眼下天已放晴,为何还不离开,生意不要做了吗?”云离微微一笑,淡然道。
那商人眉头一蹙,片刻后才道:“与你何干?”
“对,确实与我无关,不知道你弟弟的眼睛可还好?”云离凉凉开口。
那商人面色一沉,望着云离的眼神恨不得将她给活剐了。
就在云离以为他下一刻就会被逼急对她动手之时。
那人竟然收敛了怒意,转头对着空寂大师道:“大师,待积雪融化,我等就会离开,请大师放心,我等绝不会做出有违佛门清净之事。”
话说到这份上,空寂大师也不好多言。
云离盯着那人,倒是有些能屈能伸的姿态。
只不过到这份上仍是不走,要么就是已经发现羊皮卷不见了,留在此处找寻。
又或是,这镇国寺就是他们与容简的人接应之地。
一个简单的试探,就看出了此人留在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