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离微微垂眸,对着容沉道:“我没事。”
容沉伸手揽过云离,将她拥进怀里,“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有身孕了。”
云离靠在容沉的胸前,听着他胸膛里有力的心跳声。
一下又一下,似乎与她的心跳融进了一处,和谐无比。
许是有了身孕,那些原本执着的东西似乎都看得淡了。
这种改变云离却也并不觉得反感,甚至打心底有一丝丝的期待。
这个孩子,将会是她与容沉之间无法割舍的血脉相连。
云离没有做好准备,可这世上,有太多事情由不得你严阵以待。
突如其来,兴许也会有别样的惊喜。
“我也是去了镇国寺才意外知晓的。”云离缓缓道。
“亏你还医术高明,竟然到如今才知道,可知道多久了?”容沉凉薄的双唇轻抿着,唇边不自觉地漾起一抹浅笑,舒朗直抵心扉。
“一个多月。咳咳。”云离说着咳嗽了两声。
容沉听着一阵心疼,轻拍上了云离的背。
“瞧我,让你别说话,自己还这么问个不停,天还早,赶紧再多睡会儿,明日我便带你回宫。”容沉下巴抵着云离的头,每一句话都带着无尽的爱意,满满地环绕着云离。
许是这个怀抱太安逸,又许是她早已困倦疲乏。
就这么在容沉的怀里渐渐睡了过去。
翌日清早醒来之时云离却不曾见到容沉。
在门外守着的却是已经好久不见的玄衣。
玄衣见到云离,脸色有些说不出的纠结之色。
自那一次明明说好要出宫却放了玄衣鸽子之后,两人就再也不曾见过。
如今见面,云离却已经有了身孕。
这对玄衣来说确实冲击很大。
他以为云离会离开容沉,可最终不知缘由,她还是选择了留下,成了云妃。
“娘娘。”玄衣微微俯首,打破沉默道。
“容沉呢?”云离倒是没有过多的介怀,之前的事情也是事出突然。
“王上去临山城北门刑场了,吩咐属下在此候着,若是娘娘醒了,告诉娘娘在此稍候,待处理完临山城主之事便来接娘娘一并回宫。”玄衣缓声说道。
云离闻言恍然,看来离涯已经将临山城主干的好事禀告容沉了。
也是,他身为南翎王,有些事情确实该亲自出面,这一次,也是一个得民心的机会。
云离沉默片刻,想着也去看一出好戏。
还未开口,便闻玄衣道:“我知道娘娘待不住,已经备好了马车。”
云离眉头微挑,他倒是了解自己。
她没说什么,转身回屋取了间披风就随着玄衣去往刑场。
玄衣驾着马车,全程一言不发。
云离知道他还在介怀那日之事,想了想,还是隔着帘子开口道:“玄衣,你觉得我会伤害容沉吗?”
玄衣握着缰绳的手一紧,他微微侧眸,良久才回道:“会。”
云离抿嘴一笑,“嗯,以前或许会,但是现在不会了。”
玄衣有些不明就里。
却闻云离浅淡的话语自帘子后缓缓飘出,她说,“如今的他,不仅是南翎王,也是我腹中孩子的父亲。”
只一言,却是实实在在打消了玄衣的所有疑虑。
一直以来,他所有的担心不过皆是因为容沉太爱云离,而云离会因此而伤害他。
他陪在容沉身边这么多年,与他一并经历过太多曲折艰险,他看着容沉练就了一颗坚硬如石的心。
可这颗心,却因为云离的出现而变得有血有肉,变得举棋不定。
然若只要云离不会伤害他,那以容沉心之强大,这世间就再也没有别的人可以伤害得了他了。
玄衣嘴角轻扯,浑身似乎因着卸下担忧而显得轻松了不少。
马车不多时便抵达了临山城北门刑场。
云离下了马车,便见刑场外围着不少百姓,正在指指点点。
她裹了裹披风,站在了人群之后。
“娘娘可要上前?”玄衣询问道。
云离摇了摇头,她不想介入,来此也不过只想看戏罢了。
而此时,容沉坐在刑场一侧露台正中,一身墨衣加身,青丝高束于玉冠之中,一张清俊的脸上神色寡淡。
可就单往那一坐,便是自成一派威严,带着与身俱来的帝王霸气,让露台边站着的临山城主朱炳吓的脸色惨白。
饶是大冬天寒意昭著,却仍是冷汗涔涔。
“王上,下官不知王上是为何意?”朱炳垂着脑袋,颤巍巍道。
容沉的视线扫了刑场之上跪着的苏麟一眼。
随后又对着朱炳淡淡说道:“哦?不清楚?那可要本王给你说一说?”
朱炳抬手抹了把额角的汗水,讪笑道:“还请王上明示。”
“来,把这上面的每一个字都给本王念出来。”容沉扔出一物,冷冷道。
朱炳看了眼脚边,脸色顿时大变。
他的脚边静静躺着一本账册,那账册分明就是自己妥善藏好了的!
“王上?”朱炳只觉双脚打颤,几乎站不稳了。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忙磕头道:“王上恕罪,这,这,这是下官记录那些奸商贿赂下官的证据,等有朝一日将他们绳之于法!还请王上明察啊。”
“哦?那是本王冤枉你了?”容沉反问道。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啊。”朱炳连连道。
“好一个不敢,私攥纳税制度,与奸商勾结中饱私囊,弄的临山城百姓民不聊生,为了掩盖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