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离见状心下一愣,连忙一个闪身,躲到了义庄大门之后。
她视线一转,老人家还在里面,这义庄就这么点地方也别有别的出口。
正当她寻思怎么脱身之际,官兵鱼贯而入。
队列最后四人抬着一块板,板上盖着白布,白布之下隆起一个人形。
这些人是来送尸体的?
义庄本来就小,如今一下子来了这些人,就愈发显得拥挤起来。
云离站在门后,索性没有被发现。
趁着他们还未转身之际,云离想着借此时机迅速离开。
然下一刻,白布滑落,那躺在板上之人却吸引了云离的目光。
她目光一凝,不可置信地望着那人。
那人浑身是血,毫无声息,纵使脸上也被血色覆盖,然云离还是一眼便认出来那是云凌!
怎么会这样?
她一颗心狂跳起来,惊慌不已。
“李老头,又来一具尸体,好生看着,这些可都是敌国奸细!”为首的官兵大声朝着李老头命令道。
李老头点头称是,视线扫了那尸体一眼,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他上前一步,伸手抓住了尸体的手腕,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他转头对着官兵道:“这人没死呢,你不是跟我闹着玩吧?”
李老头的声音不偏不倚地传入云离的耳畔。
云离心里咯噔一下,她眸间闪过一丝凌厉。
“什么?居然没死?那就让他死绝了!”为首的官兵抽出刀,就往云凌的脖子抹去。
叮。
刀被阻了去势,官兵重重一愣。
他一脸诧异地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跟前的俊秀男子。
片刻之后,又厉声道:“什么人!”
云离看了云凌一眼,浑身上下都是狼藉的伤口,胸前一刀尤其严重,深可见骨。
即便还有一口气吊着,却也危在旦夕。
他们居然把他伤成这样!
云离怒火中烧,眸色冷然,她眉梢一转,看向说话之人。
寒眸冰凉,四目相对,那人竟不知心生出几分莫名的惧意。
“是你们,把他伤成这样?”云离阴沉开口。
那人眉头紧锁,他吸了口气,壮了壮胆子道:“是又如何?你又是什么人?”
云离握着短刀的手骨节泛白,隐忍着心底汹涌的怒意。
她一字一句道:“要你命的人。”
那人一惊,下一刻手中忽的一松,刀蓦然脱手而去。
眼前寒光闪过,短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度,还不待反应,脖间陡然一凉。
凉过之后便是滚烫的血喷洒而出,那人瞪着眼睛,满眼的不可置信。
他双手捂着脖子,双脚连连朝后退去。
只一刹那,就倒地而亡。
变故来得太快,周遭官兵皆是面面相觑,一脸惶恐。
云离脸颊沾着腥红的血珠,那一双墨黑的眼眸里带着嗜血的杀意,浑身上下包裹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戾气。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杀。
顿时周围的官兵一拥而上。
里面地方本就不大,他们各个长刀根本施展不开。
反倒给了云离极好的机会。
她手执短刀游刃有余,又大抵他们失了主心骨,打的毫无章法。
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夹杂着尸体散发出的死气,屋子里闷的让人心慌。
李老头躲在尸体之后,饶是见惯了尸体,却也受不得如此血腥的场面。
那一具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鲜血流了一地。
而这些尸体之中,那男子因着一身玄衣看不出身上的血色,他的脸却宛若修罗,满是被溅上的血。
云离环顾一圈,最终将目光落在那李老头的身上。
李老头触及到那道凌厉的目光,吓的一哆嗦。
他连忙跪倒在地,“大侠,我什么都没看见,别杀我。”
云离盯着李老头,又忽的丢掉短刀,冷冷道:“我从不是滥杀无辜之人,今日之事你权当没看见,如若让我知道是你走漏了消息,但凡有任何关于我的画像出现,我会让你死的比他们还要惨。”
李老头闻言一个激灵,连连点头,“是是是,老朽绝对守口如瓶。”
“来,帮我把人扶出去。”云离仅凭自己之力,要带走云凌显然很困难。
李老头闻言连忙一骨碌爬了起来,与云离一并将板上的云凌扶了起来,朝外走去。
出了义庄,将云凌放到马上。
在云离的点头示意下,李老头这才一溜烟跑了。
云离沉沉舒了口气,她将脸上的血迹擦尽,又拿披风将云凌盖上,这才翻身上马朝着咸安城而去。
入了城后,云离却并未回得月楼,而是就近找了间药铺将云凌送了去。
咸安城一入夜就要宵禁,而此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这,这怎么伤成这样?公子,只怕老朽无能为力啊。”老大夫看了眼云凌的伤势,挥了挥手道,“要不你带他去别处吧。”
云离目光寒凉,她抬手指了指悬挂在药铺正中的牌匾,凉凉道:“还未施救就打退堂鼓,你可对得起‘医者仁心’这四个字?”
老大夫一怔,面露出几分羞愧,他叹了口气,“哎,公子……”
云离抬手打断他的话,“少废话,不用你救,只需你配合我就行。”
那老大夫又是一愣,似乎不太明白云离的话。
直到云离有条不紊地开始为云凌治伤,老大夫久久无法从震惊之中回神。
他行医这么多年,却也从未见过如此年纪轻轻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