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华山上地势险峻,荆棘遍布。
云离速度也因着环境地恶劣而越来越慢。
可是这身后的追兵却似乎很熟悉青华山的地势,速度依旧不减。
眼看着距离被越拉越近。
云离不时回头张望,眉头也是紧紧锁了起来。
这样下去迟早会被追上的。
正寻思之际,她又猛地顿住了脚步。
只见眼前是一条极宽的沟壑,隐有水流之声自底下传来。
两侧是杂乱无章的树木和荆棘丛。
云离不觉叹了口气,后路已断。
身后追兵已然近前,呈半圆将云离围了起来。
“无路可逃了,还不速速束手就擒,随吾等回去。”为首士兵执剑相向,一脸严肃道。
云离耸了耸肩,淡然道:“好啊,我随你们回去。”
既然跑不掉了,也不必大动干戈,以卵击石。
如今只能指望阿岚顺利逃脱。
云离随着士兵朝着山下走去,最终还是回了大营。
士兵将她带去一个营帐,一进去,便能感受到营帐之中冰冷诡异的气氛。
容玖安坐在漆案之后,脸色阴沉。
“想逃?你能逃到哪去?”容玖安冷冷开口。
云离神色寡淡,“这本就不该是我来的地方,容世子非要将我囚禁在此处,有机会我必然是要跑的不是吗?”
容玖安眯了眯眸子,“真是伶牙俐齿,只可惜,你还是没能跑掉。”
云离对于容玖安的话置若罔闻,甚至不屑于理会。
身后的帘子被掀开,一个士兵匆匆而来。
他来到容玖安的身侧耳语了几句,容玖安顿时勃然大怒。
啪。
他抬手重重地拍向漆案。
随后将目光落在了云离的身上,只是那眼神,宛若藏了利箭,恨不得将云离剐了去。
“你这是在逼着本世子早点寻容沉报仇啊。”容玖安敛下怒意,阴沉道。
云离心里咯噔一下,不过转瞬又陡然察觉这话中之意。
容玖安忽然着急发兵,是不是意味着阿岚顺利逃脱了?
未免容沉提前准备,容玖安只能先发制人。
只是没想到,容玖安说的早点,却是在翌日清晨便集结大军朝着南月城进发。
她被锁在马车里,随军而行。
透过翻飞的帘子,云离瞧见外面黑沉沉的天,似乎是风雨欲来。
大军黑甲加身,散发着冷冽的肃杀之感。
出了青华山腹地之后便是通往南月城的要道。
沿途往来百姓见状纷纷避之不及,索性容玖安并未大动干戈,直逼王城而去。
三十里路,不过大半日光景。
待兵临城下之际,天也开始下起了雨。
淅淅沥沥地雨丝飘落而下,将南月城笼罩在一片寒凉之中。
南月城守城官兵见大军压城,不知情况,连忙关闭城门。
容玖安一身银甲,坐在战马之上,神色冷然。
他抬手唤停身后大军,视线落在那城墙之上。
只见城墙之上缓缓出现了一道玄色身影,容沉一袭黑袍随风轻扬,甚至连战袍都不曾加身。
他就站在城墙之上,目光冷冽地望着南月城外那黑压压的大军。
容玖安举目而望,四目遥遥相对。
良久之后,容沉离开了城墙。
随着沉重的城门打开,容沉策马而来,独身一人。
他停在护城河外,薄薄细雨笼罩着他,浑身泛着肃杀的冷意。
容玖安见容沉独身而来,一时却也弄不懂他到底有何阴谋,迟迟没有动作。
“容沉,你杀我父王,我黑甲军在此,今日势破王城,为我亡父报仇。”容玖安沉沉开口。
容沉神色寡淡,他凉凉开口道:“容简犯上作乱,死有余辜,而你,身为南翎王族,却率兵临城,枉顾这南月城百姓安危,又该当何罪?”
“本王从不主战,除非必要,战是为了和平,这偌大南翎疆土,无不是以鲜血尸体堆砌而成,如今边境战端不断,而你,不去对外,却来此撒野,你根本不配当这黑甲军的统帅,也不配当这个南翎世子。”
凉薄的话语穿过越下越大的雨,一字不差地落进了容玖安的耳中。
他面色阴沉,却闻容沉又道:“本王只问你一次,你可退兵?”
容玖安脸上沾着雨雾,眼底满是阴冷,“死到临头,还将自己当作南翎王吗?”
容沉眼中分明有一闪而过的悲凉之色。
世上最悲哀不过同室操戈,身为南翎王,他却又不得不为社稷考虑。
容沉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罢了,罢了。”
他扬起手,顿时城墙之上齐刷刷地站起银甲弓弩手,利箭上弦,蓄势待发。
而四周也出现了隆隆战鼓之声,不过顷刻之间,便将这上万黑甲军围在了中央。
绣着容字的玄色军旗随风舞动,刷刷作响。
大雨滂沱,云离听着马车之外的动静,嘴角也微微扯了起来。
看来容沉早有准备。
她算是白担心了。
容玖安面色一沉,视线环顾一圈,心底顿时激起惊涛骇浪。
怎么会这样?
王城之外怎么会有大军?甚至埋伏着等他。
他行事如此隐秘,容沉又是如何察觉的?
然眼下却也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容玖安敛了敛心绪,朝着身后看了一眼。
身后的将士会意,策马转身朝着马车而去。
容玖安望着容沉,大声道:“容沉,你以为这样我就败了吗?也未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