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不远,云离便遇见了缓步而来的容沉。
见到容沉,她那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你回来做什么?”容沉轻斥道。
云离小心翼翼地走近容沉,将绳索绑在他的腰际,“以防万一,玄衣呢?”
“在后面。”容沉眉头紧锁,拉住了云离冰凉的手。
“绳索有余量,你先朝那边走,洛行在岸边守着,我去接玄衣。”云离说着松开容沉,继续顶着风雪朝前走去。
“阿离!”容沉眉头紧锁,似乎想要阻止她。
可云离却根本无视容沉,既然来了,又岂能半途而废。
“快走,我不放心洛行,而且你这体重再回去只怕这冰层承受不住,没的商量!”云离说着就消失在了风雪之中。
“玄衣,你在哪?”走出一段距离,云离被风雪迷了眼,根本分不清方向。
“夫人?”玄衣的声音穿过风雪,传入云离的耳畔。
云离循声而去,终于回到了马车边。
只见玄衣站在原地,竟然没有离开。
“你还站在这做什么?”云离皱眉道。
“夫人你别过来,我不能动。”玄衣沉沉道。
云离心里咯噔一下,视线朝着玄衣脚下望去。
只见玄衣脚下的冰块之上满是裂痕,有水已经破出冰面,玄衣一动,那冰块随时都会彻底碎开。
马车的一半已经没入了水中,那马儿还在冰面上挣扎着。
玄衣靠的太近,也因此被波及,十分危险。
天寒地冻,若是掉下冰河,只怕是不堪设想。
云离不作迟疑,当即将绳索往玄衣那边一丢,一脸沉肃道:“你先将绳子绑在腰上,然后再跳过来,就算掉下去,我也不会让你死的。”
玄衣心下一怔,下意识地接过飞来的绳子。
不知为何,纵然眼下深陷险境,云离的话却让他忽然的安心了下来。
她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强大的内心终归能将身边的人打心底臣服。
就算是曾经他对她有多少偏见,也逐渐消失在一起经历的所有当中。
玄衣迅速绑好了绳子。
风雪呼啸,寒冷刺骨。
脚下是岌岌可危的冰层。
云离紧了紧握着绳子的手,她知道,玄衣这样一跳,极有可能他们两人脚下的冰都扛不住。
可只有这样,他才有逃脱的机会。
“玄衣,快跳。”她开口催促道。
玄衣深吸了口气,猛然发力朝云离所在跳去。
咔咔咔。
接连几声脆响,云离心下一沉。
“快跑。”她低喝一声,随即朝着绳索来处迅速跑去。
玄衣在云离话音落下之际就跟着一起跑了起来。
两人身后,马车轰然入水,冰块沿着两人奔跑方向急速碎裂。
逆着风雪,两人却跑出了一身的汗。
云离边跑还边收着绳索,风雪灌满口鼻,冰凉之感刺激着五官,几乎麻木。
“阿离,快跳。”忽的一道急切的呼喊穿过风雪,传入云离的耳间。
云离不敢回头看,却也知道大事不妙。
她与玄衣同时朝着岸边纵身一跃,脚下湿滑冰冷,寒冷刺骨的水灌入靴子,如同踩在棉花之上。
冰层彻底碎裂,带着积雪,涌动的水流冲刷而起,仿佛要将一切吞噬。
云离趴在积雪之中,抬眸望着眼前火把的光亮,如释重负。
容沉伸手将云离扶起,紧张道:“怎么样?可有受伤?”
他伸手拍去云离身上沾满的雪花,动作轻柔之至。
云离摇了摇头,转头见玄衣也是安然无恙,她开口道:“我没事。”
身后汹涌的水面让云离仍是心有余悸。
她收敛心神,如今马车没有了,索性马匹还都在。
“王上,过了这片林子就是当年先祖遭遇雪崩的小凉山腹地,从那里转道再往北走上三日,就应该能抵达地狱之门了。”一旁的洛行出声道。
云离闻言看向洛行,她让洛行在这里守着,一来是因着她体重最轻,由她回去最安全。
二来也想试试洛行是不是故意不说这底下是冰河。
眼下看来,他大抵确实也没发现这积雪下的冰河。
容沉抬头看了看天色,“先入林子休息一晚,风雪太大,夜里赶路容易迷失,咱们明早再启程。”
洛行点头应声,他吩咐护卫先行探路。
不多时,护卫归来,容沉一行这才接连入了林子。
林子里弥漫着腐朽的气味,脚下都是枯枝烂叶,踩上去咯吱作响。
大树参天,枝叶繁茂,一入林子大雪就小了许多。
找了一处相对干燥之地,他们扎下了营帐。
点燃篝火,云离坐在篝火边取暖,那冷到麻木的双脚总算渐渐暖和的起来。
“喝杯热水暖暖身子。”容沉递来一个竹杯,温言道。
云离接过喝了一口,暖意袭来。
她长长舒了口气,见洛行与护卫在另外一边,玄衣坐在不远处烤着方才逮到的野味。
风雪依旧,却不似之前那般严峻。
云离靠上容沉的肩膀,便闻容沉低沉清冷的嗓音浅浅的传入他的耳间。
“这段路会很难,答应我,之后再也不要独身涉险。”
“哪是独身涉险,你不还在我身边呢嘛?今日是情况紧急,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玄衣出事吧。”云离轻轻道。
“反正不许再这样了,遇上事,你要做的就是安心躲我身后。”容沉不容拒绝道。
他伸手将云离冰凉的手握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