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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离不知道她是怎么离开王宫的。
可是她却清楚地记着离涯跟在她身后所说的每一句话。
他说,容沉死在沧江畔,被利箭刺穿了胸膛,而后跌进了汹涌的沧江,尸骨无存。
那时候,他就站在不远处,亲眼看着他死去,却无能为力。
一切就像是一场残酷的噩梦,纠缠着她,迟迟无法醒来。
就算是大雨滂沱,也冲刷不去那份彻骨的绝望。
饶是在记忆深处,曾经云家被灭门,她都没有过经历过这样的深切的绝望。
心痛的就像是要死过去,可是她却哭不出来。
她不知道走了多久,浑身被雨水淋透,冰凉地贴在身上。
天色昏沉,眼里被雨水浸透,酸涩不堪,视线之中模糊一片。
云离浑身都冰冷的麻木,她却不知不觉。
脑子空白一片,那颗心又仿佛被无数利刃反复切割着血肉模糊。
“阿离,别走了。”忽而手腕一重,云离被拉住了脚步。
离涯将披风裹上云离,狭长的眸间满是沉痛之色,“别走了,我知道你难受,难受你就发泄出来,这样走下去又有什么用呢?你这么一直走,王上就能活过来吗?”
“不,他没死。”云离倔强地回道。
纵然这般说着,可她却欺骗不了自己。
利箭穿心,跌入沧江,真的能活下来吗?
“云离!”离涯重重唤道,他双手抓住云离的两肩,“你看着我。”
“王上死了,被利箭刺穿心口,跌入沧江,尸骨无存,他死了!死了,你明白吗?”
离涯反复的话就像是一把利刃,再一次生生地剖开云离的心。
她站在原地,木讷地就像一个失了魂的尸体。
离涯心痛的无以复加,伸手将她拥进怀里。
感受着她的冰凉,和那冰凉之下止不住颤抖的身体。
云离终于再也抑制不住,痛哭出声。
往事历历在目,她还欠他一个余生要还,他怎么就死了?怎么就死了?
大雨滂沱,轩辕澜就站在远处,撑着一把竹伞。
看着云离跪倒在地,离涯抱着她,就算只是远远望着。
就算过了很久很久,他也依旧无法忘记这一夜云离周身环绕的悲凉。
连老天都像是在为她哀嚎,大雨久久不歇。
轩辕澜垂眸低叹,曾多希望容沉去死,而今,却多么希望他还好好活着。
这样,至少云离就不会那么悲痛欲绝了。
……
云离哭了很久,哭到头痛欲裂这才罢休。
“哭出来就好,哭完了,你便要振作起来。”
离涯不想在此时此刻对云离说这些,可若不说,云离便不会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
他伸手抹去云离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仍带着心疼之色的眼眸对上云离通红的双眼,“你听我说,王上一死,懿儿就很危险,所以,你必须振作起来。”
听到懿儿,云离那原本空洞的眼神渐渐凝结,落在离涯那眉头紧锁的脸上。
“你说什么?”
“是容洵派人刺杀的王上,其目的你也清楚,王上一死,懿儿就是南翎唯一的继承人,便也成了容洵的绊脚石,他一定会想方设法除去懿儿,此番我秘密赶来北霁,为的就是接懿儿回去即位,决不能让南翎落入容洵的手中。”离涯眸色深沉,正色道。
云离闻言却是猛地推开离涯,她脸上带着沉沉的怒意。
“因为这个王位,容沉落得生死不明,现在,你要让我的懿儿也被扯进南翎的夺权之中?容洵是什么人?你以为懿儿顺利登上了王位就可以安然无恙?你这是在把他往虎口推!你到底是什么居心?”云离厉声道。
离涯重重一怔,不成想云离会这么误会他。
“阿离,你知道我并非这个意思,若是容洵即位,以他凡事势必斩草除根的性子,也绝对留不得懿儿,可倘若懿儿能登基为王,有我在,有众臣在,容洵必然会有所忌惮。”离涯解释道。
云离纵不愿承认,可离涯说的却是事实。
她久久不语,沉默的让人心慌。
只是在这沉默之中,似乎有什么在悄然改变着。
她一直在躲,最终还是躲不过这一切。
既然躲不过,那她就只能面对,还要将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懿儿的命,她的命,必须由她来掌控。
难过有什么用?难过容沉就会回来了?
不管他是生,是死,南翎他曾拼命守护的一切,接下来,就由她守护。
离涯看着云离一双眼底渐渐变得幽黑,敛了情绪,再看不出悲喜。
那一刻,却让离涯心中染上沉重的忧色。
云离看向离涯,一字一句道:“要懿儿即位可以,我必须恢复云妃的身份,以南翎太妃的身份辅佐懿儿。”
离涯重重一惊,却见云离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他明白,云离这是想亲自保护懿儿,可这件事,却也不是他说成就成的。
她曾自刎于镜芜湖,这是南翎皆知的。
而如今,又突然出现,并要辅政,朝中老臣决计不会同意的……
“若不行,那我便将懿儿带得远远的,到一个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南翎由谁当王,与我有有何关系?”云离盯着离涯,威胁道。
“这件事,我来想办法。”离涯一脸凝重,最终还是妥协道。
云离不想逼离涯,但她势在必行。
冷静下来之后她才发现,方才那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