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声冰冷的质问,将玄央殿外的气氛降至冰点。
而容洵的神色,也渐渐冷了下来,他收起了那份淡漠,渐渐露出了一丝阴冷。
容沉从来都是一个未雨绸缪之人,若非掌握了绝对的证据,他定然不会当众揭露容洵。
而容洵,也自然清楚这一点。
既然话已说开,便也就不再藏着捏着。
棋差一招,终归是他轻敌了,以为他失忆了,便不足为惧。
殊不知,他竟然在关键时候回来了。
容洵轻哼一声,“那,又将如何?你已经死了,这世上再无容沉,又何必回来再死一次?”
话音落下,顷刻之间,原本站着的卫兵纷纷抽出长剑,回身对上容沉所带来的士兵。
玄央殿外,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你大可问问这玄央殿外的众臣,有多少人,还承认你这个南翎王。”容洵靠近容沉,嘴角轻扯出一抹邪气逼人的冷笑。
容沉盯着容洵,深邃的眸间满是冷冽。
随后,他的视线在跪地的群臣身上一扫而过。
“是吗?”
他薄唇轻启,清冷出声。
群臣各个俯首,无人吱声。
“大势已去,束手就擒吧。”容洵淡淡说道。
容沉却是忽的笑了起来,“你以为就凭你这么些卫兵,就想造反?西南十三城你偷偷铸造兵器,集结军队,以为给本王来个偷天换日就想着将兵器运出城?眼下,不管是兵器还是军队,怕是已经不复存在了,没有后续大军支援,你拿什么与本王斗?容洵,大势已去,束手就擒吧。”
容洵听着容沉将他的话还敬于他,脸色微变,但对容沉的话仍是抱有怀疑。
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左右不过一个死,与其束手就擒,不如就拼一把。
拼的成了这南翎天下就是他的。
容洵打定主意,眸色陡然一冷,低喝出声道:“是生是死,就看今日了,动手。”
话音声落,卫兵当即挥剑而上。
容沉所率之兵立刻反击,一时之间,玄央殿外刀光剑影。
而容洵,也毫不示弱径直袭上容沉。
战斗在顷刻间开始,云离迅速拉起懿儿脱离战圈,而离涯也迅速来到云离的身旁以护他们周全。
太后早已吓坏,倒是萧敏芝反应迅速,拉着太后就往殿内躲去。
群臣也不再迟疑,纷纷退避。
“阿离,此处危险,你带懿儿先行离开。”离涯一边击退卫兵,一边对着云离道。
云离也不多言,将懿儿推到离涯身边,嘱咐道:“照顾好懿儿。”
说着拾起地上长剑就朝着容沉而去。
这种时候,她怎么能弃容沉而不顾。
容洵显然已经豁出去了,狗急了还会跳墙,这人被逼急了,唯能杀出一条血路来。
是以容洵的人个个都是拼了命的厮杀,勇猛非常。
然而容沉的人数占据优势,纵然遇上不要命的,也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
容洵的卫兵渐渐处于劣势,节节败退。
而这一边,云离从未见过容洵出手,也才发现他的武艺高强至极。
比起容沉毫不逊色,甚至在容沉之上。
凌厉的刀锋贴着容沉的耳畔划过,带着撕裂空气刺耳的嘶鸣。
叮。
容沉回身,只见云离对上容洵的长剑,招式干脆利落。
“我很早就想和你打上一架了。”云离收剑的同时,冷声开口。
容洵眯了眯眸子,未置一词,却是如云离所愿,径直执剑对上了她。
容沉也不迟疑,与云离一并对上容洵。
他虽对云离有信心,但现下却不是单打独斗的时候。
两人对上容洵,一招一式相得益彰,让容洵难寻突破口,渐渐难以招架。
就当云离以为即将败了容洵之际,却忽闻一声清脆的笛声自远处响起。
穿破风雨,一声声地传入她的耳中。
云离心里咯噔一下,瞧见的是容洵脸色露出的阴冷的笑意。
“杀!”声浪掩盖笛音,出现在四周。
大批身着异服的壮年,木着脸,嘴角却带着诡异的笑,手执弯刀朝着玄央殿围了上来。
“阴兵,是阴兵!”不知谁忽然喊了一声,四周士兵顿时乱了心神。
“居然是阴罗族人!”云离沉下脸,对于阴罗族的到来倍感意外。
忽的她脑中灵光一闪,与容沉相视一眼,异口同声道:“笛声。”
百里渊……
云离眯起眸子,视线穿过滂沱的大雨,落在站在远方的百里渊身上。
他一身黑袍,手中拿着的,正是当初容沉从离渊手中夺回的玉笛,原本属于绾绾的玉笛!
是他控制了阴罗族!
“我去解决他。”云离紧了紧手中的剑,沉声道。
容沉却是忽的嘴角一扯,“不必了,援军已到。”
云离微怔,但见不远处的容洵脸色骤变。
而那一方,马蹄声震耳欲聋,无数身着黑甲的战士策马而来,如同巨浪翻滚席卷。
不过转瞬,便闯进了阴罗军之中。
以压倒性地趋势将阴罗军在顷刻之间杀了个片甲不留。
眼看着容洵的人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腥红的鲜血被雨水冲刷着蜿蜒成河。
千重石阶之上的尸体一具又一具,空气之中的腥气经久不散。
而容洵,见大势已去,却忽而张狂笑了起来,自古成王败寇,他就算输了,也不会认命。
这世上,能主宰他命运的唯独自己。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