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莹抿嘴一笑:“好啦,我告诉你们就是。你们可认得这次新秀女里一个叫柏菀晴的女孩子?”
“柏菀晴?”如曦摇头,“有吗?我真么没听过?”
“那是因为都是我主动来你宫里,你从未主动去过我宫里!”程莹瞪眼,越说越委屈,“还说是我的好青梅,哪有你这样的!”
如曦汗颜,“好啦,我以后主动去拜访美人你就是了!你快说,那位柏秀女怎么了?”
程莹不服气哼哼,这才悠悠说道:“她被皇上册封为从八品少使,也住在长乐宫,跟我宫里隔的很近。昨日她主动来跟我请安相见,挺活泼漂亮的一个女孩儿,与我一下子就谈得来了。不过就是年纪小些,才十四岁。”
“十四岁?”江婉儿惊呼,“比我还小一岁呢!”
“可不是!”程莹点点头,“不过你可别小瞧了晴儿,她的出身可不简单,她的父亲可是陇江省从三品右参政,家族地位高着呢!”
“是……是吗……”江婉儿闻言身子不易察觉的一震,脸色瞬间苍白,忙垂下头,掩去眼眸中的黯淡失色。
从三品右参政?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秀女的出身都会那般辉煌?唯有她,唯有她什么也不是……
如曦并未注意到江婉儿的异样,依旧笑着对程莹说:“如此,柏小姐受封少使也就不奇怪了,毕竟是名门之女。怎么你说跟我和婉儿有关系?”
程莹笑开了花,一把拉着如曦和江婉儿的手,兴奋说:“你们不知道,自我给晴儿说了如曦你之后,晴儿就想着要认识认识你呢。上午在乾寿宫里不敢随意走动言谈,我们就约好下午一齐来清欢殿,晴儿想来拜见如曦。正好婉儿你也在,我们四个下午就再一起聚聚,以后在宫里相引为姐妹。你们说好不好?”
江婉儿心里自卑,一时愣住不能回答,只觉羞耻的几乎眼眶涌出眼泪。如果真是如此,那以后四人为伴,果真就是她出身地位最最卑贱吧?
如曦觉得不错,她也正想多多结交宫中善缘,就不住的点头,欢喜说:“如此好极了。你放心吧,我和婉儿下午一定会在清欢殿备着香茶以待你俩的。婉儿,你说是不是?”
“婉儿?” 如曦转过头见江婉儿发愣住呆,忙笑着拍拍她的细肩,轻嗔:“婉儿你发什么呆啊!你快说好不好?”
“什么?” 江婉儿猛地从伤心中回神,抬头一眼惊见如曦温暖笑靥,竟觉像一处温熙阳光扑面而来,让久冷的她总算有一丝暖流在身体里窜动。
喉咙发热,江婉儿暖暖感激的望着如曦灿烂一笑,轻声呢喃说:“如曦姐姐说的,自然都是极好的……”
如果可以,她愿终其后宫一生都追随在如曦姐姐身后,相扶到老——如今还是无邪少女的江婉儿时如此想着。
当天下午申时刚到,程莹果然带着柏菀晴来到清欢殿。江婉儿开始不知有什么事说是不能来,如曦心疼她孤苦寂寞,硬是亲自去把她拉来,两人早已等候多时。
当天柏菀晴一身淡紫华袍,梳着俏皮的飞燕髻,脸上笑眯眯的两个可的俏皮机灵,甚是得如曦喜欢,就连江婉儿也慢慢放开心。
少女离家,深处宫墙之内,或许每个人的心里都渴望着多交几个知心朋友。 所以一下午下来,四个女孩已经聊的亲热极了,很快就相互以姐妹称之。
下午以往无聊至极的漫长时光一下变得很短暂,很美好,如曦等人此时也不会感到以往的寂寞与孤独。
四个深宫女孩都希望此刻的美好能延续到永久。
只是,如曦现在还不知道,这些美好的记忆极其短暂,甚至都只是年少时的一厢情愿,很快就会消失的不留半丝痕迹。
寒夜渐临,已经下了好几天的鹅毛大雪还未停止,依然飘飘扬扬的伴着呼啸的寒风横肆落下,似乎不见会消停。
天色暗下,仅管苍茫大地已被大雪覆盖的一片白茫,偌大的后宫还是被燃起的华灯点缀得一片红通热闹。
天寒难耐,各个守夜值班的宫女太监们还是不敢亵慢,依旧侍立在各自的职位上。
因着今日是秀女册封后的第三个夜晚,也是有新封小主们参加的第一个合宫欢宴,此时正是东西各宫娘娘小主们赴宴之际,所以各个宫道都走动着提灯抬轿之人。
如曦着一身贵人宫袍,头梳反绾髻样式,再戴着规规矩矩的从六品贵人步摇华冠,纤细身影站在窗边,静静凝视着窗外飘着大雪的院中,依旧灿烂盛开的桃花。
“小主,”岚婷递过一个暖手炉子给如曦,轻声提醒:“天色已经不早,此刻小主也该动身了。第一次参加宫宴,若是去晚了,怕是不太好啊!”
如曦黛眉轻皱,星目愁生,不知心底此刻在念想着什么。
良久才点点头,轻声回说:“好一场桃花雪,真真是落的人心里一片冰凉。罢了,走吧,大概今晚我是不会得心安了……”
大红锦绣的宫轿被抬着在厚厚雪地里艰难前进,好一阵子才终于到达专办宫宴的御春殿。
下了宫轿,如曦拍拍身上落雪,在岚婷的陪侍下走进殿内。
偌大的御春殿内,安置着一排排锦桌红椅,铺着大红绣花布的锦桌上皆放置着琉璃灯,桌上另安酒杯食器,花果点心,显得极为喜庆热闹。
按着位份的高低,合宫嫔妃们差不多都已到场入座,如曦小心抬眼一瞄全场,直感皇家宴席的盛况超乎常人想象。
华服锦冠的主位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