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不起身?你就不怕火烧到你的身子?”
又是哪个吓着她的嗓音响起,不过这次不是轻声笑语,而是带了丝紧张和担心在里面,依旧是温温柔柔的语调。
下一秒,如曦被一只有力的手从地上拉起,雪袍上的火苗被瞬间扑灭。
一下天翻地覆,身子被轻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鼻尖霎时嗅到一股如旷野般清新的味道,令人不由得甚为舒适。
如曦马上睁开眼,下一秒却立刻瞪大了眼,不敢相信的凝望着怀抱住自己的人。
眉如月,目如星,清俊眉宇之下是一双深邃的眼,此时他眼中含着暖笑,而笑意却并未真真传入他眸中,让人只感丝丝落寞 。
双眼惊异的盯着面前的俊美男子,如曦结结巴巴的呢喃:“皇……上?!”
寒风掠过,吹起了他如墨玉一般的黑发,以及宽大的白色衣袖。是的,是一袭飘然的白衣,而不是身为帝王所穿的金衣皇袍。
眼前的元慎一袭白袍在身,配着身后鲜艳盛开的桃花,让他高贵俊雅的气质竟生生增添了几丝朗朗魅惑。
面如冠玉,长身而立,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忧如古书中描写的美男子。
鹅毛大的雪花混着桃瓣纷纷扬扬地飘落,在如此美景中,如曦还被元慎轻轻怀抱在怀中,雪花桃瓣悠悠的落在两人身边,时间仿佛都已静止。
“你今夜冒雪来赴约,可是因为,朕是皇帝?”朦朦顿顿间,有人淡淡的问。
“什么?”如此一语,惊醒了尚处魂厄中的如曦,低头望见自己还在别人怀里,头脑一空,竟吓得一把将元慎推开。
被推开, 元慎什么也未说,只抬着深邃眼眸静静望着如曦,清秀而俊美的面孔,幽黑的眼中瞬间落寞加深, 宽大的衣衫在寒风中轻轻地颤动。
如曦这才想起自己推开的是个皇帝,是个有权决定全大盛国万名生死的皇帝,立马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皇上恕罪!贱妾无意冒犯皇上,请皇上恕罪!请皇上恕罪!”
此时的如曦吓得娇颜无色,连忙磕头请罪。只怪自己怎么一时忘了规矩,要是得罪了皇上,她以后在宫中还怎么活?
元慎双微抿唇,轻轻摊开被如曦猛然推开的手臂,嘴角边蓦然挂着自嘲般的浅笑,缓缓呢喃道:“……连你。也要推开朕么?”
如曦闻言心里一愣,只得磕头说:“贱妾不敢,贱妾实在是……实在是……”
实在是什么呢?如曦一向能言善辩,此时竟也找不出理由。不过话又说回来,如今她又能说什么理由?
身为他的嫔妃,竟大胆的推开他,若是传出去,会不会让人抓着她对皇上大不敬的把柄?
那个年轻的帝王,有着使天下人都黯然失色的王者风采,如同珠玉散发着高贵而清柔的气质,如芝兰玉树静立于大雪和桃林中,俊美的让人眩晕。
如曦不知元慎脱下皇袍后,着一袭白衣,身形竟会显得如此单薄,在夜色中俊美的脸上也微显苍白,仿佛在感伤他久久失去的人生珍宝,愁绪盈生。
也许就是这样才让如曦望呆了眼,才让如曦忘了妃嫔的规矩,或者说让如曦感到一阵阵莫名其妙的伤痛,不能自己。
“请皇上恕罪,贱妾有错!”如曦后悔的只想哭。
“怎么?一向就不轻易服软的陈贵人,选秀大殿上都敢为义挺身而出,现今却怕成这样?”元慎勾唇一笑,话说的似是在讥讽如曦,偏偏语调几乎柔出水来。轻轻吩咐:“罢了,你起身吧,大雪的天跪着,膝盖不冷么?”
“此一时,彼一时。”如曦小声说,跪着的身子依旧未动,“贱妾对皇上大不敬,贱妾现今的确害怕,不敢起身……”
元慎一愣,似乎没想到如曦会这么坦诚,良久一伸手,又是从如曦发上拂过。
“你不必害怕,原就是朕吓着你了。”元慎微微一笑,白皙修长的手指间,一枝鲜艳外动人。“朕只是想为你插朵桃花在发上,如此定会更加漂亮。”
如曦红了脸,垂下脑袋小声呢喃道:“莫非这就是皇上说的‘桃魂配贵人’?”
“不!”元慎突然伸出一只手,眼眸温润笑望着如曦,一字一句说:“如今叫‘人面桃花相印红’,起身吧,美人如斯却长跪雪地,朕也会心疼!”
如曦这时的脸几乎可以红的滴血,微颤颤的伸出手放在元慎手心,如曦被元慎缓缓拉起。
“谢皇上恩典……”
低着头站在元慎身旁,如曦根本就不敢看元慎含笑的眼。
元慎俊美的脸上一直都带着微微笑意,身上也没了开始的落寞与悲凉,只是依旧觉得冷清孤寂。
“你害怕朕?”元慎突然问。
如曦一愣,半晌才回答:“君王雷霆之威,天下万民都会敬仰,贱妾一质弱女子,焉能不怕?”
元慎缓缓收了笑,轻声说:“陈贵人很会说话?”
“贱妾不敢……”如曦心里泪流满面。皇上,您半夜约她冒雪来此,就只是为了说这些事吗?
元慎嘴角轻扬,透着身为帝王所有的倔强与骄傲。
他说:“朕替你把花别在发上,如此美丽的桃花,定要配上像你这样聪慧的女子才是极好。”
说话间,手抬起,如曦耳后被轻轻插上一枝鲜艳的桃花,映着少女娇秀的脸庞煞是好看。
如曦还不习惯与男子如此亲密,心里紧张的是心跳加速,根本无法控制。她想拉开与元慎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