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郑龙赶到囚牢,早已人去牢空,帐篷外横七竖八地堆满了尸体,大多一剑毙命。
郑龙站在囚牢之外,脸色阴沉得可怕。
感觉到来自家主帅的杀气,副将知道他真的生气了,忙道:“属下立即派人捉拿刺客!”
郑龙不语,忽然转身奔往最近的岗哨。
那里地势高,能将整个营地尽收眼底。
上了岗哨,才发现站岗的士兵已被点倒,郑龙气的一脚踹了过去。
那士兵发出一声痛嚎,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见自家大帅就在眼前怒气冲冲地瞪着自己,顿时吓得面无人色,“大,大将军!”
郑龙连眼尾也不扫他一下,举目搜寻着目标。
很快,他目光一凝,精准地扑捉到西北方向,混乱中不断厮杀的黑色人影。
那人杀神一般,所过之处,无人抵挡。
那些在战场上千锤百炼的士兵在她手底却犹如萝卜白菜,简直不堪一击。
仔细一看,那人身上还背着一个人,想必就是那人质。
眼看那人就要冲出军营,郑龙气的直咬牙,高声喝道:“众将听令,刺客在营地西北,杀无赦!”
烧他粮草,截走人质,真是好得很!
不管你是何方鬼神,今日,定叫你有来无回!
隔得太远,宋汐听不清郑龙号令,仍旧感觉脊背一凉,觉得有一股浓重的肃杀之气包围了自己。
随着一声特殊的号角,整个军营都仿佛都沸腾了,那些围绕着自己的士兵像是打了鸡血,争先恐后地扑了上来。
宋汐纵身越上一座帐篷,见无数士兵从四面八方涌向自己,不由得眉头一皱。
她猛地抬头,对着郑龙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
太远了,只看得清一个模糊的人影,对方又逆着光,脸上黑成一团,但那双眼睛仿佛被怒火点燃了,分外骇人。
看来,她真的是把这位主将惹毛了。
幸好已到营地边缘,宋汐一提气,背着宁掠向身后的树林。
远在高台之上的郑龙见此,却是一声冷笑,“以为这样就能逃得了?做梦!”
……
看着四面八方逼近的火光,宋汐发出一声苦笑。
好一个郑龙,竟还留了后招。
此前她急于救人,也没来得及勘察地势,不知郑军竟还在营地外围埋下重兵,怕也是防止有人袭营。
而自己好死不死,挑这个方向逃跑,不正是自投罗网?
开弓没有回头箭,事到如今,也只有硬闯过去。
宋汐回头对宁道:“待会儿别跟丢了。”
宁看她一眼,眼神平静,“人太多了,你放下我,自己走吧!”
方才在营地杀了数百人,他已看出,宋汐体力有些不济。
换做平时,这种程度,她未必会露出疲态,可见是身体出了岔子,还没恢复过来,又强行动武。
若留有余地,回头调养一番,就能缓和过来,若强行透支,只怕会伤及根本。
为了区区一个他,值得么?
宁心里是不信的,故而,给了她一个台阶下。
只是心里免不了有些失落,他本是个极要强的人,何需依靠一个女人。
当她披荆斩棘,来到他的面前,他心里却忍不住惊喜。
以往,看她维护她的那些"",他不屑一个男人竟要依靠一个女人。
其实,是有点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否则,身临其境,自己为何沉溺其中?
可他终究不是她的"",她没必要做到这个份上。
如要,也是心甘情愿,非是形势所迫。
宋汐皱眉道:“说什么傻话,你不知道他们明日就要对你刑审了?你想死在这里?”
这个男人素来聪明,更是不吃亏的主儿!
今个儿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三番几次地说丧气话!
她进囚牢时,就出言讽刺她,如今又让她弃他而去。
当她什么人了?难不成他们相识两载,竟还不值让她救他一条命!
思及她进门时,他的表情,倒有点像气话,也不知道他生哪门子气。
人说女人心海底针,她觉得这男人心也忒难琢磨呀!
这个时候,她没工夫安慰人,只得保证道:“放心,我会带你出去。”
宁心道,就算你把我留下来,我也未必会死。
像他这样的人,岂能没有保命的手段。
不知为什么,他却不想说出来,仿若说了,她就有理由将他抛在这里。
好吧,他还是不信她,真能为他舍生忘死。
不过,她若执意要这么做,他也不会拦着她。
尤其是,她说出最后一句话,宁干脆闭上了嘴巴,只是微微地笑,笑容里有三分狡黠,七分愉悦。
忙于查探敌情的宋汐没有看见他的笑容,不然,心里非发毛不可。
敌军用武器寸寸搜索,不断地缩小包围圈。
宋汐估摸着人数,少说也有几百人,他们的大本营就在后方,近处也还有搜索的士兵,若引来新的敌人,可真是没完没了。
要逃出去,非得杀出一条血路。
其实,她一个人完全可以轻松地逃出去。
带着一个宁,负重之下,身形迟缓,她岂敢将她背后的他面向敌人?
只消几支箭矢便能要了他的小命!
方才,再冲出军营时,就有不少宵小在暗地放冷箭,皆被她斩下了。
一旦她停止攻击,岂不是给了对方可趁之机?
唯有将他们全部杀光,断绝暗算的可能,给自己喘息之机,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