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宸本躺在床上休息,听说宋汐回来了,连外衣也顾不得穿,趿着鞋子便往外奔。
可急坏了池一,拿着外裳便往外追,“主子,您慢点儿!”
风宸昨个儿才从外面回来,身体虽说没多大损伤,到底需要一番静养。连大夫都说了,伤在头上可大可小,这几日不要费神,好生歇着。
申屠和苏澈紧紧跟在风宸身后,两个健康的人,论步伐还不如风宸这个带病的。他实在是走的太急了,都忘了自己在生病了。
及至外室,风宸与宋汐打了个照面,双方怔了一怔。
宋汐刚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脸上还带着病态的苍白,身上也是灰扑扑的,一副饱经风霜的模样,此刻由宁璟搀扶着,不复平素的强悍精神,倒有些萎靡。
风宸几乎一眼便看到了她身上刺目的血迹,因为时间的关系,已转为深红色,依旧触目惊心。
风宸吓了一跳,三两步走过来一把将宋汐抱在怀里,嗓子都变了调,“岚岚,你怎么了?”
若非受伤,她岂能让人扶着走路,看样子,还伤的不轻。
宁璟被风宸挤开,眼神暗了暗,脸上却至始至终一副平淡模样。
苏澈和申屠见宋汐“无恙”,都松了口气,苏澈这张大嘴巴首先嚷嚷出声,“宋汐,你再不回来,阿宸都要急死了。”视线落到宁璟身上,便带了些吃惊,“阿璟怎么跟她一起回来的,难不成是在半路上碰见的?话说,我头一次见你这样狼狈,跟那些难民也差不了多少了!”说话间,他好奇地打量着宁璟,眼中写满了八卦,还有些幸灾乐祸。
宁璟淡淡道:“此事说来话长,我大老远地回来,你就不能让我歇口气儿?”
这么一说,苏澈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挠了挠后脑勺道:“那你歇着,我去吩咐厨房准备热水和饭菜。”说罢,便风风火火地出去了。
宋汐见风宸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不知是身体有恙,还是让她给吓得,不禁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抚道:“不过是受了点伤,已经无碍了,你失踪了好几日,有没有受伤?”
风宸也是避重就轻,“我被追兵追捕,滚下山坡,幸亏宋翎和路时葑及时赶到,才让我免受郑军之害。因着头部撞到了岩石,不得已在外休养了几日,眼下也已经无碍了。”又见宋汐脸色委实太差,心中疼惜,便半抱着她往屋里走,“岚岚,去床上躺一会儿吧,剩下的我们慢慢说。”
一旁的申屠见两人眉目传情,也主动告辞,临行前,给宁璟使了个眼色。
宁璟薄唇微抿,不露痕迹地看了一眼宋汐和风宸二人,淡淡道:“阿宸,我去收拾一下,回头再来见你。”
从宋汐出现起,风宸一颗心都拴在她身上,这才注意到好友一身狼狈,有些歉意道:“阿璟,你没有受伤吧!”
宁璟摇摇头,微笑道:“我没事,你们先聊着!”转而看向宋汐,温声叮嘱,“你身上有伤,不宜沐浴,命人擦拭身体便可,回头我来给你换药。”说罢,也不等宋汐回应,和申屠一道出去了。
宋汐见宁璟走的这样干脆,忍不住看了他好几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风宸将她的神色看在眼里,眼露狐疑,却没有多想,只关心她身上的伤,“岚岚,你伤在哪里,给我看看!”
宋汐轻描淡写道:“伤在背上,你别担心,已经没事了。”
身上脏污,宋汐不愿上床,坚持要躺在榻上,风宸拗不过她,只得由着她。
宋汐的视线转了一圈,没有见到想见的人,遂问风宸道:“宋翎和小路呢?”
风宸道:“他们在自个儿屋里歇着,你若想见他们,我差人请来。”
宋汐摇头道:“倒不急于一时,回头我自己去找他们。”
风宸又道:“你怎么和阿璟一起回来的?”
他一回来,就听苏澈说宋汐为救他,只身入敌营,可把他急坏了。
郑营那是什么地方,驻扎了十几万兵马,那就是龙潭虎穴。
他率领五千精兵,申屠的两万兵马,皆有去无回。
她一个人,武艺再高,也难以敌众。
他真怕她出事,若非苏澈和申屠拦着,又一再表明她只是去探消息,说他人不在那里,她未必会乱来,他早就带人打过去了。
冷静下来,他决定等一天,若她仍旧未归,他说什么也要去救她。
至于宋翎和陆时葑,他还未来得及将消息告诉他们。
自己出事,那两人都能竭尽所能护自己平安,更别说宋汐本人了。
为了救她,哪怕是豁出性命,也在所不惜吧!
不知道是不是风宸的错觉,当他问出这个问题,宋汐的表情颇有些不自然,眼神也有些闪烁,“因你失踪,郑军以你作饵,布下陷阱,借此打击青军。恰逢宁璟归来,误信了消息,以为你真的被捕,便千方百计地想要救你。哪晓得,这是敌人的诡计,他误入陷阱,不得已为郑军所擒。我本想去救你,却误打误撞地救了他。其实,昨晚我们便逃出来了,因我受了伤,在深山里藏了一晚,以躲避郑军的追击。”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若非是他,我只怕早就不在人世了。”
闻言,风宸本该好好地感激宁璟,望着宋汐复杂中难掩惭愧的面庞,心里却怪异得紧,仿佛这里头藏着什么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
这时,宁璟从外进来了。
宋汐以为他方才沐浴更衣去了,现在一看,身上却还穿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