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汐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简陋的屋子里,其破败程度,比起当初在陈家村的屋子,有过之而无不及,她甚至能看见屋顶的漏光,最大的有拳头大小,这下雨天漏水,一定很“爽”。[(7764)】
身下是一张木板床,连个被褥都没有,人躺在上面,硬邦邦地咯人。她在陈家村都没睡过这么原始的木板床。屋子里很暗,还有些凉飕飕的,要不是里面没堆放棺材,她简直以为到了义庄,而她则被人当做尸体摆放在这冷硬的木板床之上。
身上的伤还有些疼痛,她小心地抬起小半个身体,她记得昏『迷』前是在水里,她想努力游上岸,但是没有力气了,只有随波逐流。
当她的意识陷入昏『迷』,她真以为自己完了,心里又十分不甘。
那个女人虽然恨她,却不像是幕后主使,只是来执行任务的。这虽是叶微遗留的孽债,却直接作用在她的身上,这般生死一线,让她恨极。若是让她找出来谁是幕后主使,她非得抱着这血仇不可。
身上的衣服已经干了,却有被动过的痕迹,肩膀松垮垮的,一半伤口『裸』『露』在外,腰带也被人解开。在失去知觉的情况下,被人宽衣解带,这感觉真不太好,但她没有感到被侵犯的痕迹,应该是有人帮她处理过伤口。
但是伤口还是很疼,这表明处理得不是很到位,她拉开,肩膀和腹部的衣服。果然处理得很粗糙,用一种疑似劣质伤『药』的暗灰『色』粉末糊住了,和鲜血凝结在一处,简直惨不忍睹,好在将伤口堵住了。伤口没有缠纱布,好在她昏『迷』着,没有『乱』动,不然,伤口非重新崩裂不可。
给她治伤的人,到底是条件有限,还是缺乏常识,特么的处理成这样,就把她扔在这里不管了。
宋汐心里当真有气,不过,想想自己还能活下来,她又慢慢将这口气消化了。
正如她当初对宁璟说的,人家不救你,是本分,救了你,是你的运气,她还有什么立场去挑三拣四呢!庆幸自己还能看见今天的太阳吧,这是神的恩赐。
屋子里没有旁人,宋汐忍痛坐起身体,她想包扎一下伤口,回头肯定要重新处理一下的,现在,她要避免伤口在行动中裂伤。
因为在水里泡过,衣裳内挟带了不少泥沙,里外无所谓干净,宋汐便撕了中衣,简单地包扎了一下。
再看这个家,真是家徒四壁,除了一张木板床,一张缺脚桌,一个腐朽了的柜子,根本没别的东西,窗子都是破的,秋风呼啸着从窗洞里钻进来,宋汐虚弱的身体就感觉到一股寒意。
手在木板床上随意一抹,指腹上便沾上一层厚厚的灰尘,宋汐一脸黑线,脏成这样,这地方真的有人住吗?
宋汐挣扎着坐起身,缓慢地走出屋子,院子里除却一颗枣树,还真是空『荡』得可以。
就这么一小段路,宋汐就觉得累得慌,主要是腹部被刺穿的地方绞痛得厉害,而且头昏脑涨,用手往额头上一试,温度高的吓人,准是伤口发炎了。
她就靠在墙边上休息,大口地喘着气,脸『色』苍白,一副很吃力的样子。
这时,院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不多时,走进来三个大孩子。
两个少年,一个少女,看模样不过十四五岁,身上穿着打补丁的旧麻衣,典型的贫苦人家的孩子。俩少年一高一矮,皮肤黝黑,却生的壮实,一看就是干惯粗活的。少女生的秀气一些,皮肤也是日晒出来的小麦『色』,却显得健康红润。
三人进的院中,见宋汐靠着土墙坐着,生生地止住了脚步,显得很吃惊。
八双眼睛,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那个少女率先开了口,“你身上的伤还没好,怎么起来了,快回去躺着吧!”说话间,这少女大步走过来,热心地来扶她。
宋汐自己难以支撑,便半靠在她的身上,因为疼痛,微微弓着背,弯着腰,一边问道:“是你们救了我?”
少女腼腆地笑了笑,有些不敢直视她深邃的眼睛,嘴里老实地回答道:“是啊,昨天我们几个划船去打鱼,鱼没网住,倒是把你网了上来。一开始以为是个死人,想把你倒回河里,幸亏我试了一下你的鼻息,发现还有气。本想把你放家里的,但是我娘不同意,怕你死在家里晦气,我们不愿意把你倒回河里,只有将你搬到这里来。”
宋汐皱眉,“这么说,我身上的伤也是你们处理的了?”
闻言,少女眼睛一亮,奋勇地开口,“我们不敢跟大人说,以前见过有人拿烟灰堵伤口的,我就从家里的灶台下拿了一把烟灰把你的伤口糊住了,似乎挺有效的,你看伤口都不流血。”兴许见宋汐脸『色』不对,少女又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有什么问题吗?”
那两个少年也走了过来,其中一个搬了个木桩子,让宋汐坐。
宋汐一边坐下,一边在心里默默吐槽,她以为那是劣质伤『药』,没想到是烟灰,伤口是被糊住了,貌似发炎了,导致她现在高烧不退。
宋汐不再说话,而是『摸』『摸』身上,钱袋子不见了,兴许是被流水冲走了,宋汐从内缝的口袋里掏出一叠银票,全被水糊烂了,她直接拧成一团,扔在了地上。
几个少年没看过银票,只是一个劲儿盯着那团纸瞧。
宋汐又在内袋里掏了一阵,掏出了几颗金豆子。
他们也没见过金子,只觉得宋汐手里的玩意儿在阳光下亮亮的,蛮好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