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一时间爬不起来的文安泽,呆呆的望着近在咫尺的木床,像是傻了一般自言自语道:“不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为什么会是这样”
像是要印证自己的话,文安泽将袖子撸起,双目通红的死命掐住自己胳膊道:“文安泽,这是梦,是梦,快醒醒,醒过来就没事了”
可是无论他掐的有多痛,胳膊上留了多少血,眼前依旧是这个景象。
就在文安泽还想抬手朝自己脸上扇过去的时候,在旁边的杨国忠确是再也看不下去了,一把拦住文安泽,并将他从地上拉起来轻声道:“安泽,别这样,去看看你妹妹吧,安昊倒没有什么事情,主要是安安,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文安泽怒睁着眼睛猛然将杨国忠推开,哽咽的吼着:“你可别乱说话,我们安昊和安安都没有事情的”
可是说完后,文安泽突然又像是犯了错的小孩,一下跪倒在杨国忠的脚下,哀求道:“杨爷爷,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求求你,千万别这样,一定要把我妹妹好好的还给我,求求你了”,说完,又‘嘭嘭’的给杨国忠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
已经见过了文安昊癔症的模样,现在再看到文安泽情绪这样大起大落,即使是见惯了生死的杨国忠,也不禁红了眼眶。
老人抹了抹发胀的眼睛,扶起文安泽安慰道:“你先去看看安安,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爷爷,爷爷我一定倾尽所能”
最终,在杨国忠劝说下,文安泽仍是迟疑的来到了床边。可是当看到从眼睛往下都被包扎的结结实实的文安安。他就连上前去看看的勇气都没有。
文安泽缓慢的转过头,扶着弟弟的肩膀哽咽的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安昊,你告诉我,为什么”
被来回摇晃着的文安昊,呆呆的抬起头。睁着依旧无神的眼睛,毫无起伏的重复着一句话:“求求你,救救安安,求求你,救救安安”
看着就像是失去灵魂的弟弟,再看看都不成人形的妹妹,一向稳重内敛的文安泽,再也承受不住,站在那里就撕心裂肺哀嚎的哭起来。声声哭泣声砸每个在场人的心尖上,疼的所有人跟红了眼眶。
在文安泽站在杨家的时候,村子里的李寡妇也急匆匆的赶到了林家给文清岸夫妇报信。
“文夫子,文妹子,快去杨家”
短短几个字,顿时让林家的嘈杂声安静下来。听到来人是叫的自己。文清岸和文氏急急忙忙从人群中走出来,赶到李寡妇的面前。
“李嫂子,出了什么事情?”
李寡妇看着一脸着急的文氏。到口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了。难道要她跟俩人说,你们儿子女儿满身是血的被人抬到杨老的家里。
如果她这话真说出来,估计这夫妻俩连林家的大门都走不出去。
无奈之下,李寡妇只好模棱两可的含糊道:“具体情况我,我也不是很清楚,你们还是自己去杨家看看吧”
看着李寡妇有些闪躲的眼神,夫妻俩心里都有一股不祥的预感,文氏忍着发颤的声音,拉过李寡妇道:“嫂子,我们家安。不,我们家出了什么事情?”
李寡妇也是个当娘的,人都说当娘的和自己的娃都有感应。既然文氏这样问了,肯定也隐约意识到是自己的孩子出了事情。于是她也不忍心再让他们夫妻俩悬着心,只得简单的道:“安昊和安安好像出了事情”
一听说真的是自己的孩子出了事,文氏就觉得眼前突然一黑,然后摇晃了两下就要往旁边倒去。不过幸亏身边还有文清岸,眼明手快的就将她一把扶住,并安慰着她道:“你先别自己吓唬自己,李嫂子又没说什么,肯定没什么大事,是吧”,说着,文清岸有些勉强的扯出个笑容。
但是没有期望的回答,只有李寡妇渐渐发红的眼眶。
两人见对方这个样子,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只是相互扶着就往杨家跑去。
等到俩人来到杨家,连院门都没跨进来,就听见文安泽嚎啕大哭的声音。文氏死命抓住文清岸的手,本想扭头对自家相公说些什么,可一张口就是呜咽的哭泣声。
文清岸闭上有些发热的眼睛,半响睁开后朝文氏点点头,然后硬拉着她往屋子里走去。
屋子里传来的声声哭泣,就像是一把尖刀,和着文清岸夫妻的前进的脚步,在他们心尖划下一道道伤痕。仅仅是几十步的距离,走走退退,竟然耗费了他们一盏茶的时间。
可是,再远的距离,也有走完的一天。更何况只是短短的几步,当文清岸夫妻俩来到床边,看见几个孩子的情况后,两个人脑子里都跟被人装了火药,轰的一下子就炸了开来,弄的他们脑袋、耳朵都嗡嗡作响。
文氏一下子跪趴在床边,哆嗦着手往文安安鼻子上放了放,当感觉到微弱的气息时,才敢将一直憋着的气吐出来,她小心翼翼的摩挲着文安安脸上的白布,心疼的哭着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明明今天早上的时候,还好好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说到后来,文氏竟然是抱着昏迷不醒的文安安泣不成声的痛哭起来。
杨国忠走到文清岸的身边,拍拍他的肩膀道:“清岸,不论怎么样,你都得坚持住,这一家子现在可是要靠你”
讽刺,真是天大的讽刺啊。昨天他还用这些话去安慰林少宇,可是今天却由另一个人告诉他,要为了家人坚持住。
可是……,文清岸张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