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容不敢怠慢.忙道:“是.我知道宫主心中烦躁.”
路含章松开她.眉头紧皱:“你说.南宫彻会把东西藏在哪里呢.”
华容仔细想了想.试探着道:“宫主不若拷问一下.”
路含章冷笑:“这一招恐怕不好使.”
华容看了看外面的天.怯怯地道:“可是天快要亮了……宫主虽然什么都不怕.可是若天亮引了人來.到底对我们行动不利……”
路含章用力咬了咬牙:“可是.就让我这么放弃了不成.我为此付出了多少辛苦.更加不惜人前人后装傻充愣.还对南宫彻这毛头小子卑躬屈膝.”
华容犹豫片刻.道:“这所宅子说大不大.说小可也不小.说不准南宫彻是把那东西藏在什么不起眼的地方了……毕竟……”
“你说什么.”路含章本來因为心中焦躁.不停地在屋子里踱步.已经离开华容十來步远.此刻闻言窜了回來.又用力揪住了华容的襟口.“你说明白点.”
因为路含章太过用力.华容被勒得有些喘不过起來.脸色也有些发白.忙伸手指了指路含章青筋暴起的手.
路含章忙松了手.又给她理了理襟口.陪笑道:“我不是有意的.”
华容只觉得喉咙火辣辣的.大力咳嗽了几声才好过了些.见路含章神色不善.忙道:“我是觉得.一个人要想藏什么重要的东西不一定非要藏在自己身上.或是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毕竟这些地方都太容易被别人猜到了.更加容易丢失.所以要想藏的稳妥.我以为应该藏在不被人注意.甚至容易被人忽视的地方才好……”
一语未竟.路含章又抓住了她的襟口.不过这次沒敢十分用力.语气却显得迫不及待:“快说.那是什么地方.”
华容苦笑:“宫主.我只是这么猜测.不一定是真的啊.何况.那是南宫彻藏的东西.我怎会知道.不如……不如宫主派人把这所宅院一寸一寸都搜遍了.若是真的藏在这里.总会找到的.”
路含章松开了手.仔细考虑了片刻.又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天空已经隐隐发白.离大亮已经不远了.华容说的对.她胆子再大也不可能不由有所顾忌.毕竟这里不是瘴宫的势力范围.若是闹大了.让世人都知道自己在找的东西是什么.说不定还会出现变数.
想到这里.她咬了咬牙.迈步走到院子里.发暗号叫过來带來的所有宫女.吩咐:“便是把这个宅子翻过來也要搜个遍.但凡发现一点可疑的东西立刻上报.若让我知道谁敢有所隐瞒.”她阴冷的一笑.“你家宫主的手段你们须知道.那石榴便是前车之鉴.”
众宫女都激灵灵打了个冷战.石榴是原來宫主身边最得力的侍女.可是因为背叛了宫主.受遍了瘴宫的酷刑.才死去.这种死法.叫人太……太害怕.如今瘴宫中还有些胆小的宫女会时不时做噩梦.
“从现在开始.到日出.”路含章冷冷吩咐.“若是不能掘地三尺.你们便等着受刑吧.”
众宫女忙分散开來.各自负责一片开始仔细搜索.
路含章仔细盯了一阵.觉得更加烦躁了.便叫华容:“倒杯茶來.”
华容端了茶过來.又瞧了瞧四周.轻声道:“宫主.人数.似乎不对吧.”
“你说什么.”路含章喝了一口茶.却不防那是杯热茶.舌尖被烫了一下.她立刻摔了茶杯.反手就给了华容一个耳光.骂道.“你想烫死我啊.”3203
第一百九十八章 含章真面
华容忙跪下了.虽然颊上rela辣的疼.她却连伸手捂脸都不敢.连声道:“奴婢错了.奴婢不敢.”
路含章气恨未消.抬脚在华容肩上踢了一脚.华容骨碌碌从台阶上滚了下去.虽然不甚高.但是台阶和地面都是青石砌的.又冷又硬.华容脸颊和手背都擦伤了.膝盖撞上了花池子的犄角.一股疼痛钻心.她五官都蹙缩到一起了.却连吭都不敢吭一声.忙手脚并用爬了起來.把台阶下的碎瓷片都捡了起來.若是一会儿不小心被路含章踩到.自己一顶“谋害宫主”的帽子就戴定了.
路含章眉眼不动.冷冷看着华容跪在冷硬的地面上.徒手把那些碎瓷一点一点捡起來兜在裙子里.又小心翼翼扔进院角落存放垃圾的木桶里.规规矩矩走回來垂首侍立.心里这才多多少少舒服了些.
华容低垂着头.再不说话.
路含章却不肯放过她.叫她进去搬了一把椅子出來.自己就坐在庑廊下往四处丢着眼风.过了半晌.忽然记起來:“你方才说什么來着.人数不对.什么人数不对.”
华容忙低眉顺目地道:“是奴婢想左了.奴婢瞧着人数与咱们带來的不相符.后來才想到.应该是还有几个人看押着南宫彻与秦韵呢.所以.实是奴婢想多了.”
路含章哼了一声:“你放心好了.我给他们下的药分量都很大.不到明天子时.他们是不会醒來的.对了.我不是特许过你.不许你自称‘奴婢’的么.怎么又忘了.”
华容忙低声应“是”.
见她态度柔婉恭顺.路含章的心情好了很多.招手叫她:“过來.”
华容细步挪了过去.在路含章身前一尺站定.
路含章拉了她的手.看着她手上的擦痕.细细摩挲半晌.抬头问道:“痛不痛.”
华容忙装出一个笑脸:“不痛.”
路含章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药膏.给她抹上.一边说道:“女孩子的肌肤最最娇嫩不过.你若不好好保养……嘿嘿……便不怕如今的地位被人取代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