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说是在外面认识很多开厂子的老板,他替老板招收工人带进厂子.这孩还可以吧?"表姨还没忘自己的来意,晃着照片问恬静.
“表姨,我现在不想找婆家,要不,表姨让黑子带我找厂子吧?”恬静听说别村开始有人出去打工了,但小易庄目前还没人外出务工。
“不行.”何然立刻反对.“谁知道黑子啥人,别是把人拐到外面卖了.”
“黑子还不至于是人贩子,前几天,我还见他又回来替一个啥厂子收人.”自己认为的现代好青年的榜样被说成人贩子,表姨多少要维护一下.
“咱现在是说小五的亲事,表姨扯远了.”何然有点发急,感觉要坏事.
“是、是,咋说跑题了.”表姨领悟道.“小五,要不,咱先去这孩家看看再说?”
恬静才不会象文静那样意志不坚定,断然说:“表姨,我不愿意这孩子,我想跟你去看是啥厂子招人.”恬静打定主意,结果大家不欢而散,何然不同意恬静去找黑子,恬静也不答应婚事,表姨懊恼媒没说成,又惹这么一档子事,饭也没意思吃,骑车走了.
若成回来听说妹妹想出去打工,也不同意.虽说这几年陆续有外村的人去外地打工,那是他们的地少没办法,相较于附近村子人均八分,一亩地来说,小易庄每人各种地合起来有三亩,不管收与半收,是能吃饱饭的。所以目前小易村还没有人出去打工的先例,更何况是女孩.
为此事大家晚饭也没吃好,恬静回屋了.何然决定和她在谈谈,何然推门进屋坐在床边说:“五,不是嫂子非拦着不让你去,你不知道嫂子的难处,要是咱爹妈活着也不用我担这个责任……可现在,你要有个闪失,你哥嫂咋有脸在人前站……”
“嫂子,你对我好,我都明白,也很感激,可我现在总感到很压抑,心内一直很烦躁.所以想出去看看.”恬静对嫂子也说出真心话.
“外面不见得有多好,也有很多你想不到的……女孩子家最容易在外面吃亏.嫂子本想给你找个好家,排排场场的嫁过去,我心里也落实了,咱家也算熬出个样,嫂子也算给去世的公婆和族人一个交代……”何然是苦口婆心。
“嫂子,我明白你把这个家领到现在不容意.我原本也和你想的一样,但有些事发生了,你可以假装它没发生,可它带给你的感受,却没法消除.嫂子,你让我出去看一下,就当我出去散几天心也好.不行我马上回来.不会出事的.”恬静是铁了心要出去看看。看谁也说服不了谁,何然无奈的走了.
安静和文静来玩知道了恬静想出去打工,正为打工的事别扭。安静立刻嚷嚷着也要去,她就是图一热闹。三婶三叔自然不同意,安静干脆闹起绝食。
离开农村是文静的梦想,现在见恬静要出去,她也嘟囔着她妈要理的地方,也不敢学安静闹绝食,只能暗声饮泣。
两家僵持了两天,何然忍不住和若成商量,先去表姨的村看看,那个黑子靠不靠的住,若真不是骗人,就让恬静出去一趟.这孩子平常看着听话,实际遇大事主意很大,很犟.十年前那一次,也不知躲到了哪,他们翻遍村内村外也找不到,后半夜才回来,怎么也不说在哪了.这次怕死拦着结果可能更糟.若成听老婆这么一说,也担心妹妹会不告而别。就勉强同意了。
第二天,何然去探情况,恬静知道他们同意了。三叔三婶看若成同意了,也舍不得饿坏娇闺女,想着她俩做个伴也好,文静闹了一场还是过不了大伯那一关.
且说恬静心情复杂的坐不住,转到了父母的墓地,在那不知沉默着想什么.
连天晌午何然赶回来对若成说,看他人有家有业口吐莲花,不会有假,最坏至多厂子不好,人吃苦狠些.她俩吃不了那苦,正好回来,也就死心了.人家已收了十几人,过了明天就要集合出发了.
恬静一听急着问嫂子给她报名没,何然说已经报了她和小六的名,明天下午就去黑子家。两家大人只好各自收拾所带用品,恬静把桑叶也包了一包塞入衣裳内,何然问带那个干啥,恬静怕自己皮肤敏感,万一水土不服,喝桑叶总比带包土喝土好吧.
晚上看着收拾好的行李,心中总有些什么萦绕。恬静坐在桌前信手那起笔闲画,不觉写出:不以草微曾为春,当是君恩年年深.看了看想再写,但嫂子只记得是金阳的一个厂,没记详细地址.想想就算留地址,他又会怎样吗?别时只说是几天,结果却是几月了音信皆无,说不定早忘了自己,恬静心中幽怨了一会,还是抬笔又续两句.归来不见双飞人,金阳客居有旧邻.对着纸犹豫再三,终于舍不掉那一缕柔情.
第二天一早,揣了纸叫上安静.只说想再看看家乡的山水,安静陪她走到后山,摸过桑树,又赶到山上的小屋.依然空无一人.恬静把那页纸留在屋内.转身下山.
沈凡,你还好吗,知道我在想你吗?你会在那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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