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夏恍恍惚惚眼神涣散,不留神又被徐璈逮住机会唇角啃了一口。
她哆嗦着手把在凑近放大的脸推开,正凌乱要不挣扎一下挽回形象的时候,占足了便宜的徐璈终于忍不住把额头抵在她肩上笑了。
笑得还挺得意!
桑枝夏脑中白光一闪而过,突然意识到什么抬手就揪住了徐璈的耳朵尖,咬牙切齿:“耍我好玩儿吗?”
“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你刚才胡诌的那些真的是我说的吗?!”
“哈哈哈……”
徐璈乐得直不起腰,索性直接挂在桑枝夏的身上,顺势偏头在她的耳朵上亲了一口。
“当然是逗你的。”
“你睡得那么香,我怎么舍得叫你?”
桑枝夏吸气瞪眼,门外传来了许文秀的声音:“璈儿,夏夏是醒了吗?”
屋里的人没来得及答话,许文秀就警告似的说:“她要是没醒你可不许吵她,夏夏难得歇一日,别扰了她休息。”
徐璈闷声笑着不说话,桑枝夏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
“什么人呐……”
嘀咕完扬声应:“婆婆,我起来了的,马上就出来。”
许文秀听到她的声音放心不少,又念叨了几句走了。
桑枝夏推开腻歪在自己身上的徐璈,拢起散落的头发下了床,抓起泡在热水里的帕子糊在脸上,声音有几分闷:“水车弄好了,可咱家地里用得上的沟子还没挖利索呢,这事儿不能耽搁。”
“之前开荒的地已经翻过一遍了,这回再翻不用费那么大的劲儿,今日把选出来的粮种育上,最多十日就能去地里撒种。”x33
桑枝夏说着想到只能一人抱着个簸箕撒种的画面,忍不住在暗暗皱眉:“只靠着一双手撒种实在太慢,耽搁几日看起来不起眼,可咱家的地多,磨蹭下来育好的种子都要坏了根,得想个法子。”
缺铁器缺锤炼锻造的精细技术,这些偌大的缺口就只能是用人力去补足。
可也不必一直那么实心眼。
桑枝夏心不在焉地撩起水滑过手背,突然转头看着徐璈说:“你有空么?”
“帮我画几张图?”
画图这事儿桑枝夏自己的确是不太行,不过徐璈可以。
他还很聪明,点一下就能听懂桑枝夏想表达的意思,不管桑枝夏出手的第一张图有多抽象,转手到了他的手中笔锋一转,最后出来的效果都非常喜人。
他们脑袋挨着脑袋说了半日的图落在了徐三叔的手里,徐三叔看了饭都顾不上吃,撸起袖子就去了后院。
这回要做的东西相对简单。
是一个相当于自动撒种的工具。
徐三叔做好了就兴冲冲地扛着往地里跑,叫住了正在犁地的徐璈说:“快快快!”
“快来试试!”
撒种器上花了些巧思。
最上头是一个装种子的箱子,地板上通了可让稻种漏下去的竖排小洞,边上接上是犁耙上突起的位置,随着犁耙往前推动,扶着犁耙的人拉出箱子上的风杆往里一推,箱子里装好的稻种就能顺着小洞均匀下落,不疏不稀地洒在松软的泥里。
徐璈扶着犁耙顺着地陇往前,徐三叔一眼不错地紧跟在后头看着,足足走过了半亩地,他才欢喜得跌坐在了地上,拍手说:“成了!”
“这回成了!”
徐璈仰头看了一眼天时,笑道:“犁地的时候顺手就弄了,不费劲儿还省工夫,这东西不错。”
徐三叔听了很是骄傲:“那是!”
“这是夏丫头特意琢磨出来的好玩意儿,还能有不好的?”
说完抓着一把泥站了起来,难掩兴奋地说:“有了这个撒种就省事儿多了,我回去再多做几个,免得跟不上你们这边的进度!”
沉浸其中的徐三叔拔腿跑得飞快,徐璈见了摇头笑笑没再多说。
春风渐大,村里人都埋头地里忙了起来。
徐家也不例外。
春时贵,错过不可追。
徐家开荒加上买下的地前后将近二百亩,侍弄这么多耕地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儿,所以家中还特意花钱请了不少地里的好手来帮忙,忙起来半月都没见歇。
桑枝夏也忙。
她忙的事儿别人还都帮不上忙。
桑枝夏多方打听找到了去年有野稻子的地方寻觅数日,终于在枯草烂叶的河滩地里找到了想要的东西。
她不放心假手于人,自己小心翼翼地刨泥找野稻子在土里遗留下的种子,又把一个个干瘪发黑却冒出了白芽的种子收集起来,请神似的一路无比慎重地捧回了她的试验田,埋头又扎了进去。
那片被她特意划分出来的试验田是宝贝疙瘩,除了徐璈偶尔会被允许进去帮忙,其余谁来了都不能往里去,谁不小心碰着一丁点儿,桑枝夏都能心疼得直喘气。
条件无法充足的情况下,她的实验进度实在是太慢了。
没有任何人催,但她自己心急。
众人马不停蹄脚后跟砸好后脑勺的忙活很久,总算是顺利熬过了春耕。
总算是能舒一口气了。
桑枝夏坐在桌边盯着手里的纸写写画画,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阵儿,猝然抬头:“咱家的账上还有银子吗?”
稀里哗啦的造作了这么几个月,还吃得起饭吗?
许文秀低头摆弄手中针线,头也不抬地说:“够使。”
“我跟你三婶之前做的那个屏风得了十两的工钱,你二婶厉害一人就赚了二十两,还有明辉和你二叔托人送回来了三十两,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