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
“全是废物!”
急得撞墙的白成仁看着地上死不瞑目的两位钦差,恨不得拧断所有人的脖子用他们的命去替。
可死了就是死了。
死了的人是冰的,白成仁的遍体周身也是凉的。
透心凉。
钦差死了是大罪,无错也是罪。
之前的赵忠全是死得早些,可但是有两位倒戈的钦差作证,力证意外与蜀地官员无关,再加上当时匪乱猖獗,这才给了赵忠全死的机会。
就算如此,白成仁还是为了赵忠全的死前后往京都送了三封请罪折子,生怕一次两次的解释不清楚,生怕会惹来麻烦。
可现在都死了。
三位钦差,全胳膊全腿出的京都,到了蜀地纷纷身亡,死不瞑目。
此事一旦传入京都,那……
白成仁不敢细想额角冒出细密的冷汗,跟着他一起赶到的人硬着头皮说:“大人,此事咱们的确是不知情,要不就还是推脱在匪患的身上?”
“虽说匪患为由有些牵强,可蜀地的匪患一直都是官府的心头大患,如此也勉强说得过去,只要……”
“只要什么?”
白成仁赤红着眼喘粗气,脖子上爆出无数青筋愤怒道:“早在十日前,蜀地匪患尽数绞杀的折子已经八百里加急送往了京都!走的是钦差特有的驿站路子!”
“来不及了!”
“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晚了!”
提议的人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彻底熄灭,鹌鹑似的缩着脖子不敢再说话。
白成仁困兽似的来回转圈,直到地上的仵作站起来说:“大人,是毒。”
白成仁猛地一颤,瞳孔骤缩下死死地抓住了仵作的衣领,字字咬牙:“你说什么?”
仵作强忍着咳嗽苍白着脸说:“是毒杀。”
“两位钦差大人都是同样的死法,全是被人强行灌下的毒药,毒发身亡,所以……”
“是齐杰?还是齐杰的人?”
白成仁尚不知齐杰已经被劫走的事实,反手把仵作摔在地上,疯了似的直着眼说:“齐杰的人怎么敢动手?”
“他难道不担心齐嫣儿了?齐嫣儿……”
“找到齐嫣儿,只要齐杰承认自己是潜渊山庄的余孽,他出面把毒杀钦差的罪给顶了,那就……”
“总督大人!”
“总督大人出事儿了!”
一匹疾驰而来的骏马飞奔而至,马背上的人不等下来张嘴就说:“陈大人让下官来跟您说,安城突发变故,齐杰被人劫走了!去向不明!”
白成仁难以置信地看着来人,因愤怒过大而破音怒吼:“被劫走了?!”
“到底是……哇!”
“大人!”
“大人您怎么了?!”
“快把大人送回总督府,去请大夫!大人吐血晕死过去了!”
惨遭毒杀的两位钦差来时风风光光,死后一席草卷胡乱一裹,被人粗暴地甩在马背上就拖了回去。
这边闹出的动静太大,大到让人心惊胆战。
仍在安城追踪无果的陈秀得知钦差都死了,白成仁也气绝吐血晕死过去,只觉得仿佛是在寒冬腊月,被人兜头泼了一大桶冰水,寒意彻骨透肺。
完了。
这下全部都完了。
陈秀失魂落魄地跌坐在门槛上不知何去,再转头一看自己死活都进不去的私宅,眼前阵阵发晕。
桑枝夏身上嫌疑一直未清,是跟齐嫣儿去向最有可能有关联的人。
可桑枝夏在客栈被一把火烧光之后,就彻底脱离了他们的掌控。
白家二爷的私宅,自带护卫看守严密,非请莫入。
桑枝夏名正言顺地住进了这里,拒见一切外客。
如此情形,别说是区区一个陈秀,就是白成仁亲自来了,也绝对不敢带兵直闯,只能站在门外眼巴巴地望着,一点儿动静都不敢出。
明明只是隔着一道门,陈秀却仿佛看见了自己彻底被斩断的生路。
指望不上了……
私宅内,桑枝夏看着坐在桌前一人冷笑,一人冷面的对坐场景,莫名的就开始觉得脑袋疼。
已经半个时辰了。
被劫走消失的齐老毫无征兆地闯入了这里,大摇大摆地就往桌前坐。
徐璈进了这宅子就卸去了脸上的易容,刚换洗完重新包扎好胳膊上的伤,二人再见,针尖麦芒毫无逻辑地就开始冷眼相对,一开口就都是冷嘲热讽。
徐璈说:“齐庄主好大的能耐,两个钦差都说杀就杀了,手笔倒是不小。”
齐老呵呵冷笑,嘲道:“比不得你的胃口大。”
“区区一个破客栈,开口列单子就要我赔三千两金,你那个客栈是金子打的?”
徐璈狮子大开口一点儿羞愧的意思都没有,理直气壮:“三千金怎么了?”
“你砍我一刀,多的我拿来抓药不行?”
“行,想吃什么药我给你抓不好么?”
齐老冷眼间指尖泛着幽幽不祥的蓝,笑色狰狞:“想吃多少管饱,保证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眼看着面对面坐着的人就要打起来了,全身写满了尴尬和局促的白子清赶紧摁住了疑似作死的徐璈,想了想不敢去拦浑身是毒的齐老,只能求救地朝着桑枝夏眨了眨眼。
“姐姐,你可算是来了。”
再不来就真要摁不住了!
桑枝夏一个脑袋三个大,干巴巴地挤出个笑,又忍不住叹气:“这是闹什么呢?”
徐璈先发制人脱口就说:“他要毒死我,还说一时半会儿不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