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北村中,桑枝夏飞快看完手中的信,眼尾愉快地弯起。

桑枝夏把信压在桌上,等来送信的人坐下了才说:“大人的意思我知道了,我会照办的。”

“最迟五日,我把该有的人安排好,余下的就按大人的意思办。”

来人闻声又要站起来谢礼,桑枝夏赶紧摆手说:“不用拘着。”

“我这儿没什么大规矩,只管自在就好。”

“除此外,大人可还有别的吩咐?”

那人低声说:“南城那边盯得紧,与这边村中来往多有不便,大人只说彭远亮心狠手辣,请您务必多加小心。”

“还有就是……”

“请您转告徐少主,关于彭远亮爪牙务必斩清一事,此事干系重大,牵扯入内的人众多,绝不可传出西北半点。”

一旦在西北发生的事儿传出去被人知晓,那可真是要被人一锅端了,参与进来的人谁都别想跑。

关系身家性命,不小心定然不行。

桑枝夏了然道:“放心,我们有分寸。”

该说的正事儿说清,来人婉拒了桑枝夏的挽留,带着桑枝夏让人去农场里抓来的三只大肥鸡打马离去。

今日是年初二,徐璈难得躲了懒在家带孩子,隔着几道门都听得到两个小家伙的笑声。

桑枝夏想了想拿起桌上的信走了出去,看清屋里闹腾成一团的一大两小,靠着门框就笑出了声儿。

“好好的怎么还满地打滚了呢?徐璈你几岁了?”

徐璈躺在厚厚的地毯上一手拎了一个小家伙在地上滚,听到桑枝夏的揶揄也不在意,手撑着地,低头拱了拱糯糯的小肚子,乐道:“枝枝,这话你问我就是亏心了。”

“你瞧瞧这俩小的,他们要这么闹,我不跟着滚能怎么办?”

抱着不行坐着不好,满地乱滚总算是合心了。

像是为了证明徐璈所说不错似的,被徐璈单手推得在地毯上滚了一圈的小元宝还咧嘴嘿嘿笑了。

徐璈滚球似的,把两个圆滚滚的小娃娃往地毯上一放,大手推着小就往前翻滚。

一圈停下视线颠倒的小娃娃兴奋地喷出口水,徐璈龇牙:“小兔崽子,再糊我一脸就挨揍啊。”

险些挨揍的小家伙听不懂,挥舞着小手不断蹬腿,示意徐璈接着推,他们还要接着滚。

徐璈带着矜持的得意朝着桑枝夏挤眉弄眼,桑枝夏被气笑了:“得,合着你们三个才是无障碍心有灵犀的。”

这种带孩子的方式,除了徐璈这家里也没人做得出来。

桑枝夏走进去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徐璈接着满地推娃乱滚,直到小家伙的笑声渐小,徐璈熟练地伸手一手一个提溜起来,抱着在屋里慢慢地走。

玩儿累了的小娃娃陷入困倦,被亲爹哄着不一会儿就睡得冒鼻涕泡。

桑枝夏上前帮着把孩子在小床里安置好,抓着摇篮的一边轻轻摇晃,对着桌上的信抬了抬下巴:“刘大人刚送来的,你瞧瞧。”

刘大人言简意赅,目的描述得非常清楚。

他们要忽悠着彭远亮开荒,但开荒的后续还需要桑枝夏的支持。

毕竟荒地荒废了多年,好不容易砸重金开垦出来了,总不能有地无粮种,生生延误了宝贵的春时。

可别说是西北,就算是纵观中原腹地,寻至鱼米之乡,产量可丰厚至三又农庄这般的,也是绝无仅有。

刘大人他们心厚,想着借着彭远亮开垦出的这三千亩荒地,在来年的秋日创造一个独属于西北的奇迹。

徐璈指尖掸过信纸的一角,口吻古怪:“他们是来借稻种的?借给彭远亮?”

桑枝夏望着摇篮里睡得安稳的两个小家伙眉眼含笑,摇头说:“准确地说不是借给彭远亮,只是让他先帮咱们种。”

“几位大人都说了,他们不事农耕,手底下也找不出擅长此道的人,所以这些都是给咱们准备的,权当是还了咱们当年的一饭之恩。”

先让彭远亮开荒,然后换个名头从桑枝夏手中弄到丰产的粮种。

紧接着春风得意的彭远亮势必要大肆耕种,等到秋收之时……

桑枝夏微妙道:“大概率都等不到秋收之时,反正地是咱们的,地里的粮食也是咱们的。”

换句话说,他们相当于是借了彭远亮的手开拓农场的规模。

等彭远亮挖地,等彭远亮种树,等树上的果子熟了,他们直接伸手去摘。

徐璈微顿一瞬,叹为观止地啧了一声:“借鸡生蛋呐这是?”

“彭远亮答应了?”

“他哪儿会不答应?”

桑枝夏好笑道:“几位大人收了他的好处,还大开关口的方便之门,在他看来,他已经成功把所有人都拉下水了,自然无需继续警惕。”

彭远亮绝对想不到,这一场看似顺风顺水的大好局面,全是被人操控得来的假象。

谁说文人温和性软的?

要桑枝夏说,这些靠着科举入仕的读书人要是起了歹念,那才是真的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刀刀致命。

这不已经在朝着七寸砍了吗?

徐璈唏嘘摇头,空着的椅子不去坐,大手勾住桑枝夏的腰把人抱起来,自己抢了桑枝夏的位置,把人搂在怀里不安分地叼住桑枝夏的耳垂磨牙,声音含混:“你答应了?”

“当然答应。”

桑枝夏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坐得舒服些,靠着徐璈的肩膀懒懒地说:“让彭远亮先折腾。”

“我不光要答应借粮种,我还要多给他些有经验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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