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孟培眸色一凛,大步走近了低声说:“跟着您从北城来的一行人全部抓获,除了反抗较为激烈的三人原地处死,剩下的都转交给了西北大营的人。”
“至于云贵等人……”
孟培顿了下,沉沉地说:“以云贵为首的一伙内鬼共计二十三人,都已断气。”
桑枝夏听完呼吸不留痕迹地停顿一瞬,片刻后闭上眼说:“安竹,你那边呢?”
沈安竹不紧不慢地说:“关于您名下的各类产业,早在大半年前就开始整合,如今已成规模。”
“之前的安排得当,哪怕您长期不在西北,也不会对这些产业产生太大的影响。”
每个铺子的管事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才干和忠心毋庸置疑。
而在桑枝夏和沈安竹的特意遮掩下,这些人中的大多数都不知道自己真正的主家是桑枝夏,站在明面上的人就是沈安竹。
沈安竹笑道:“还有您刚得的三处庄子,多亏了郑二虎他们得用,有他们之前打下的基础,如今换主的事儿可以把风波压到最小,至少从表面上看,看不出任何异样。”
“我听郑二虎他们说了,那三处庄子里耕地和庄稼都打理得很好,只等秋日就可见收成。”
“茶山那边压根就没受这边的影响,往后对外只说易主了,主家不愿张扬就能遮掩过去。”
桑枝夏先是化零为整,将零散的产业整合成一条可控的线,借此便于管理。
而后再在明面上化整为零,将一份庞大的家业分散在不同人的名目下,自己绝不站在风口。
西北,蜀地,加上林云和薛柳所在的江南,这三处的产业都被桑枝夏用同样的法子半拆半藏。
故而现在桑枝夏明面上的产业有限,任谁都无法探知她手中具体把控了多少,也无从猜测她积攒下的资产具体几何。
桑枝夏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桑枝夏缓缓呼出一口气说:“树大招风,不想被风吹折,最好的法子就是让人摸不清底细。”
“等我们走了以后,西北这边的产业不必再外扩,维持现状就好,至于那三处庄子里的进项……”
“每年所得匀出两成分作四份儿,给西北大营和西北三城的几位大人送过去,权当是我的一份儿薄礼。”
“另外……”
桑枝夏略感抱歉地看向沈安竹,无奈道:“我们走了以后,西北这边的事宜就要全权让你打理了。”
“之前说过让你来享清闲,到底是食言了。”
郑二虎苏文生这些人得用且忠心,但要说能力还是逊色于沈安竹,当个听令的兵没问题,拿大主意还是少些决断。
大局需仰赖沈安竹,沈安竹从此就清闲不了半点。
桑枝夏有些过意不去,沈安竹倒是乐在其中:“我生来就不是那能享得了清闲的命,东家要是真让我闲着,我只怕也难得如今的自在。”
“您信得过我,那我必当竭尽所能。”
沈安竹留下,孟培也留下。
桑枝夏不知道徐璈给孟培留下的任务是什么,自己也无心多问,只在沉吟后说:“如果西北出现任何差池,记住自保为上。”
“什么东西都是虚的假的,命留住了,万事都可说来日方长。”
沈安竹和孟培低声应是,见桑枝夏没什么要说的了,沈安竹笑着说:“老村长他们前几日还问我,您打算离开西北的话,大概什么时候走,瞧样子大约是想送送,您看方便透露吗?”
“不用。”
桑枝夏撑着额角苦笑:“这事儿我不打算声张,何必闹得那么难舍难分的?”
“我们走了以后,村中要是有什么生死大事儿,喜讯来往,你以我和徐璈的名义都去送一份儿礼,遇上什么事儿能搭把手的别含糊。”
“还有就是村里的学堂。”
桑枝夏正色说:“当初建学堂的时候我就承诺过,这些孩子读一日,我就管一日,这话长期有效。”
“往后学堂那边你多照应着,之前许诺过的银子该给多少是多少,从账面上出即可,别的你看着做主。”
沈安竹从善如流地点头,桑枝夏又想到什么提什么,断断续续地叮嘱了一些细节,等把沈安竹和孟培打发出去,日头已经移向了正中。
桑枝夏一夜没合眼,这时候困意过了,也不急着去补眠,只是坐在院子里翻看沈安竹之前送来的账册。
单就资产而言,徐璈其实都不清楚桑枝夏手中到底有多少,徐璈也从不过问这些,只晓得在需要帮忙的时候跟着使劲儿。
扎根西北经营的几年内,桑枝夏手中的产业遍地开花,从女子用的妆粉胭脂皂花,延伸到药材粮食茶叶布匹,甚至是遍布南北的酒楼茶肆酒坊,处处都有。
光是就各处合并而来的每日进项,桑枝夏手中流淌过的银钱数量,就足以让一家人一辈子不愁吃喝用度。
可哪怕是这样,桑枝夏也仍是觉得不够。
这次举家迁移岭南,那里对他们都是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
哪怕有了徐明辉走在前头铺了路,他们过去的起初大约也不会万事顺利。
而徐璈接下来要跟着做的事儿实在大逆不道,除了必有的雄心壮志,做底气的银钱也必不可少。
桑枝夏脑中闪过江遇白的人之前送来的东西,摩挲着指腹思绪蔓延到了不知去向的远方,提笔在纸上写了短短的几行字。
徐明辉来信说岭南的农场开办得很是顺利,庄稼的长势也极好,那除了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