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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遇白的愤怒来得真情实感不掺半点水分。
要不是顾及到徐家这么多人都不远处看着呢,江遇白当真是觉得把徐璈一口咬死了都不解恨。
徐璈怎么能这样呢?
徐璈真的是太过分。
自己从西北回来以后没吃过一顿好饭,没睡过一个好觉,连带着徐明辉在岭南都忙成了拉磨的驴,白天夜里就没有一刻是安生的时候。
他们在岭南辛辛苦苦任劳任怨,徐璈这个在游山玩水领略山水风光。
他们在岭南累死累活恨不得一个人掰成八个来用,徐璈搂着娇妻抱着一双儿女在享天伦之乐。
这个还去摘果子哄媳妇儿!
徐璈他根本就不顾兄弟的死活,他的心里只有媳妇儿!
江遇白宛如一个被抛弃的怨妇,在经过漫长且无望的等待后终于暴露了自己的彪悍一面,指着徐璈的手指抽得跟抽风了似的,痛心疾首地下了结论:“徐璈,你就是个畜生。”
“你不是人!”
面对江遇白胡搅蛮缠的指责,徐璈显得非常冷静。
徐璈试图跟江遇白讲道理:“我不是让徐明辉过来帮你了么?”
江遇白完全不吃这套:“徐明辉是徐明辉,那都是人家徐明辉自己的本事,跟你有一文钱关系么?”
“我在西北也没闲着,这一年不断送到岭南的银子和东西,那些难道就……”
“我说的是你从西北离开以后的事儿,你少拿在西北时的功绩跟我纠缠。”
江遇白冷漠得很,木着脸说:“我早就帮你规划过了,从西北至此一路就算是不快马加鞭,以你们的脚程最多两个半月也到了。”
“你自己想想,你花了多长时间?多出来的这些时间,你都花什么地方去了?”
江遇白控制不住地磨牙,手也很想去掐徐璈的脖子。
他都知道了!
全都知道!
徐璈压根就没想过瞒着他,一路看山看水闲逛体验各地风情,这人打心眼里就没急着来干活儿!
徐璈心头一阵无力,不耐道:“你……”
“你少来。”
江遇白桀桀咬牙:“你就是完全不在乎我们的死活。”
“你不要掩饰!”
徐璈在漫长的沉默后,突然就变得理直气壮了。
江遇白匪夷所思地瞪大了眼,徐璈微微一笑:“你说的其实也对。”
这回无言以对的人变成了江遇白。
徐璈回以坦荡的对视,微笑道:“游山玩水那么开心,我管别人的死活做什么?”
“其实仔细说起来,这一路上也不算尽兴,要不……”
“你敢!”
徐璈挑眉冷笑:“我为何不敢?”
江遇白忍无可忍地跳了脚:“徐璈我跟你拼了!”
“喔呦,这都多大了,怎么还打架?”
胡老爷子端着粗糙的茶碗抻长了脖子,看了一眼忍不住说:“徐璈都是当爹的人了,还是不稳重。”
老王爷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一眼,又是好笑又是习以为常:“从小就是这样的,一旦对上就没有个能好好说话的时候,不必理会。”
老爷子笑眯眯地摇摇头没多话。
原本还吓了一跳的许文秀等人下意识地看向桑枝夏,结果正好看到桑枝夏带着徐嫣然和徐锦惜默默走远了些。
然后许文秀她们就不害怕了。
桑枝夏都没反应,那就是没事儿。
该做什么继续做什么。
尽管已经是尽力了,但荒野之地到底是比不得高宅大院里的花样繁多,摆出来的成品也没那么精致悦目。
徐三叔和徐明辉带着几个小子去抓到的鱼不少,小的下油锅炸得金黄酥脆,超过一指长的干脆炖了一锅鱼汤。
前去林子里的寻摸的人没猎到炖汤的山鸡,倒是逮了几只肥硕的野兔,剥皮洗干净抹了调料,在架子上烤得滋滋冒油。
切块的熏肉炒了晒干后又泡发的蕨菜,主食是一锅加了番薯丁的焖饭。
再加上在野地里找到的各种野菜淘洗过水后拌成的小菜,席天慕地的就是一餐。
因着人多,再加上出门在外带的器物不多,吃饭时甚至都分不出公筷和吃饭喝汤单独用的碗。
徐二婶她们本来是单独用碗碟给老王爷和江遇白分了一份儿,老王爷见状却摆手说:“自家人吃饭,这样倒是生分了。”
“我和徐叔他们一起吃就好,至于遇白……”
老王爷含笑看着还在跟徐璈呛声的江遇白,失笑道:“年轻人自在一处,就不难为他们跟我们一起拘束了。”
菜色都是简单相同的,只是吃的时候都聚在一起不方便,勉强分成了几处。
老爷子和老王爷,与齐老胡老爷子他们几个年长辈分高的在一边,徐三叔在边上作陪。
许文秀她们这些女性长辈又在一处。
徐明阳他们几个小子挨了徐璈他们一起,江遇白纯属乱入。
糯糯和元宝还太小,吃不得过重的佐料,故而用单独的小锅给他们姐弟做了蒸蛋,还有被徐璈细细挑去了鱼刺的软绵鱼肉,混在蒸蛋里一起拌饭。
徐璈和桑枝夏一人的对面坐着个啊啊张嘴的胖娃娃,小勺子舀起拌饭递到嘴边,小娃娃就会嗷呜张嘴。
等嘴里的咽下去了,又两眼放光地盯着自己的小饭碗,眼冒星星地张大嘴等下一勺。
江遇白看得分外新奇,注意到徐明辉也笑得柔和,好笑道:“你也是才见着这双胖娃娃吧?跟你预想的差别大吗?”
徐明辉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