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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明辉和带着一群充满愤怒的泼猴儿来得悄无声息,走的时候也没惊动任何人。
桑枝夏和南微微对此毫不知情,等几日后桑枝夏终于把暖棚里的苗子捋出个大概,说可以暂时回城的时候,滚了一身泥的南微微还有些恋恋的。
“夏夏姐,咱们今天就要走了吗?”
南微微指着自己跟着忙了好久的暖棚说:“这些苗子这样就能长大成粮食了吗?”
“能。”
桑枝夏解释说:“土地不会辜负汗水和努力,剩下的只能交给时间。”
“你去换身衣裳,咱们半个时辰后出发。”
南微微跟桑枝夏待的时间长了,就显得越发孩子气,对桑枝夏的话那叫一个百依百顺,比在家里听谁的话都好使。
眼看着南微微追着路边的小兔子走远,桑枝夏对着农场的管事说:“我之前让你准备的东西可都备好了?”
“东家放心,全都备齐了。”
管事笑呵呵地说:“照您的吩咐,除了往家里送的,剩下准备的全是农场里现出的土物。”
“头一窝的鸡蛋,还没抱窝的嫩乌骨鸡,还有一些咱们自己做的一些风干肉和野物,成色绝佳的花蜜,还有两箱上好的皮子,全都已经装点好了。”
南微微嘴上说自己是来寄人篱下的,实际上是怎么回事儿,她不说别人也清楚。
堂堂南家的宝贝疙瘩,不顾泥泞跟着桑枝夏来农场里忙了这么些时日,回去的时候总不好空着手。
只是这礼也不能太重了。
农场中自产的各色土物就很合适。
桑枝夏想了想补充道:“我记得棚子那边的瓜果正是鲜嫩的时候,赶紧带着人去摘一些装好,我一起带回去。”
半个时辰后,因着今日的日头太大,桑枝夏带着南微微坐上放了冰鉴的马车。
南微微对身后多出来的三辆马车也不在意,只兴致勃勃地说:“夏夏姐,你等我这次回去,我就多带些人来帮你的忙。”
“我跟你说我有一队护卫,全都是演武场上的好手,他们力气大,干活儿肯定也不差!”
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不如都来干活儿好了。
桑枝夏被逗得好笑:“你这次回去,只怕是要在家里住几日才行。”
南微微不太乐意:“我不想在家。”
“在家待着没意思,还是农场里好玩儿。”
跟着桑枝夏也有意思啊,听的看的都是之前不知道的,每天忙得都顾不上想徐明辉为什么不答应娶她。
桑枝夏想到昨日收到的消息,意味深长地笑着说:“农场就在这儿摆着,你什么时候想来玩儿都行,急什么?”
“先回去吧,你这么长时间没回家,老太君她们该担心了。”
桑枝夏软声逗着南微微解闷。
与此同时的南家,老太君看着先一步来报信的宋六,失笑道:“你们东家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宋六恭恭敬敬地说:“回老太君的话,路上平顺的话,最多再有一个时辰便可入城了。”
“瞧瞧人家这样仔细的规矩。”
老太君对着身边的南夫人说:“明明比咱家微微大不了几岁,但规矩礼数样样齐全啊,就没有不周到的地方。”
人还没到,先把拜帖送到,言明了时辰并且表达了征询的意思,并不让人为难半点。
这样的齐备人儿,偏偏是徐家的。
也万幸是徐家的。
南夫人无奈道:“到底是靠着一己之力操持起那么大家业的人,心思缜密果然是不同常人。”
也难怪老太君只是见了一次,再提起时都是赞不绝口。
老太君笑着摇摇头,对着宋六说:“你们东家的意思我知道了,回去吧。”
“等她带着我家的那个混账东西到了,我自当另有谢意。”
宋六走了,原本都忍着没插嘴的南家几位夫人按捺不住了。
南二夫人说:“老太君,微微这事儿,您是怎么想的?”
桑枝夏和南微微在农场里并不知道,三日前徐明辉独自来了一趟南家,登门后拜访南家长辈。
徐明辉就站在今日宋六站的这个地方,说的都是南微微估计做梦都没想到的话。
徐明辉并未遮掩自己对南微微的心意,也一字不提南微微对自己的痴缠。
他只说自己的现状。
徐家复起在望,但眼下的安然和富足与他并无半点功劳,徐明辉不敢腆着脸说自己出了多大的力。
面对自己现在的籍籍无名,徐明辉自谦下也不自卑,坦然面对南家长辈的审视,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徐明辉本来是想等自己有了半点功衔再来登门提亲。
但不管怎么想,南微微似乎都是在因他受委屈。
尽管有桑枝夏的再三遮掩,但外界还是有人在说南微微的闲话。
这样的话,徐明辉一个字都不想听。
他可以被人鄙夷为以白身攀附南家的小人,也不在意自己是否是外人口中的君子。
若有寸许污名,那都当是他现下才干不足,未能给南微微应有的体面和尊重,而非是因为南微微对他的心意。
按理说儿女婚事,本不该是由徐明辉来开口,否则就是对女方的不尊重。
可徐明辉有自己的顾虑。
他猜得到南家长辈在担心什么,之前的诸多克制,也多是因此而来。
在得到南家长辈许可之前,他不想再介入双方的亲长把事态闹大。
他要娶南微微,就不能让南微微再受半点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