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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事已定,聘礼已下。
按照寻常的流程,少则月,多则大半年,徐家就可以准备迎亲了。
可南微微却跟老太君说,想再等两年,让徐家不急于成亲之事,再缓缓。
老太君笑笑点头应了。
南夫人却不太理解:“既是喜欢,何须再多两年?”
如今都已经名正言顺了,多等出来的两年,万一多出枝节可如何是好?
南微微垂下眼拨弄着掌心里的小鲤鱼,嗐了一声说:“娘,徐明辉他是想走科举入内阁的,现在还没有他能走的科举之路呢。”
南微微之前不理解徐明辉为何要拒绝自己。
可在双方口头定下婚约后,南微微跟徐家人接触的时间长了,好像就突然无师自通了徐明辉为何不敢接受自己的心意。
那样骨子里都写满了傲气的人,他一定是很想闯出自己的一番天地,而后再谈男女私情。
徐家二少爷,骠骑将军和桑东家的二弟,这样的名头都不是属于的徐明辉的。
徐明辉会得到他想要的。
徐明辉也会做到他想做的。
可在他不肯对人言的抱负之前,徐明辉还是先选择了她。
这样就足够了。
南微微把金光闪闪的小鲤鱼往半空中一抛,稳稳接住后,在南夫人错愕的目光中低笑道:“娘,我其实觉得自己好像是懂他的。”
“倘若我是个男儿,我也定当要像徐家大哥那样,打马上阵搏杀出一番属于自己的天地,也挣取只属于自己的功名,只可惜,我不是。”
“生来就是女娇娥,纵是习得一身好武艺,战场上也没有我的一席之地。我之前还觉得世道不公,女子为何就不如男,可现在转念想想,女子也没什么不好,女儿身能做的也有很多很多。”
南微微耍赖似的往南夫人的身上一趴,闭着眼乐呵呵地说:“娘,你看夏夏姐是不是很厉害?”
“我想成为跟她一样厉害的人,当我也有了野心之后,我就觉得我好像理解徐明辉了。”
不是怯懦不敢面对自己的心意,而是想要更勇敢一点,给心爱的人最好最珍贵的东西。
南夫人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能从南微微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愣了愣哑声道:“那你想做什么?”
“做买卖!”
南微微高举起手掷地有声地说:“我要把南家的买卖做大,养活更多的人!”
“要把岭南的东西送到北地去卖,北地的特色弄到更远的地方!夏夏姐想让更多人吃饱肚子,我就要让更多的人兜里多赚些银子!”
“发财!”
南夫人失笑一瞬,怜爱地摸了摸南微微的脑袋,小声说:“世人皆说商贾不入流,徐明辉来日若真的成了内阁之臣,你就不怕有人说你的闲话取笑于你?”
“我怕什么?”
南微微不屑地撇撇嘴,傲气十足地说:“那些嚼舌根的人懂什么?”
“我这叫官商勾结造福百姓好吧?”
南夫人:“……”
“我就说让你多读书,官商勾结不是这么用的。”
“嘿呀,不重要。”
南微微摆摆手笑道:“人人都说商贾不入流,那怎么不见得有人嫌商贾的银子脏手?”
“再说了,我未来大嫂和婆婆,三叔三婶都是做买卖起的家,我最多能算是家学渊源,谁敢说我一句不是?”
胆敢说嘴的,休说还有个凶名在外的大哥顶着,就连家里的那一群小叔子也不是好惹的好么?
南微微自信道:“而且就算不用家里人帮忙,我自己也可以把说嘴的人打回去。”
“我看谁敢造次!”
南夫人哭笑不得地捏了捏南微微的脸。
门外的老太君等人相视而笑,摇摇头没进去打扰。
南二夫人感慨道:“还是老太君眼毒,让咱家微微跟桑东家多来往,这步当真没走错。”
跟着什么样儿的人来往,习的就是怎样的习性。
桑枝夏看似柔弱,实则为前方战线上的岭南大军撑起了无忧的后方,为拼杀斩敌的徐璈铺设出了宽敞的退路。
这样骨子里就充斥满了坚韧的人,对身边人的影响无声无息,却又立竿见影。
老太君笑道:“我倒也没想到微微能有这般志气。”
“不过如此也好,官商勾结就官商勾结嘛,左右后辈子孙出息,咱们这些老的也跟着沾光。”
南家两位夫人被老太君的话逗笑。
老太君呼出一口气说:“今日徐家来的聘礼丰厚,可见人家待咱家微微的心,虽说大婚之日尚早,可咱家也不能落了下乘,总不能在嫁妆上输了一筹。”
“走,都随我去库房瞧瞧咱家的家底儿,搜罗搜罗好东西。”
除夕将过,年初二送的就是年礼。
徐家送的年礼先一步到,紧接着南家的马车就驶向了徐家。
许文秀拿着年礼单子,哭笑不得地说:“这事儿整的,倒像是咱们两家之前就约好的似的。”
南家送来的年礼一份并入二房,另一份并入公中。
徐二婶趁着过年得了几日清闲,说起已经定下的儿媳妇儿也是满脸的笑。
“说来不怕嫂子笑话,咱们在西北待了几年不曾习年礼的礼数,今年要不是嫂子提醒,我还差点把这规矩给忘了。”
结了亲以及走得近的人家,每逢年节是有互赠年礼的旧俗,在京都时这样的规矩年年都办,每年嘉兴侯府的门前都是车马不绝。
其中当以徐二婶的娘家送的礼最为丰